商人样的男子被士兵们拖到营地后部,在那里他被五花大绑,活似待宰肥羊。士兵通过一阵拳打脚踢结束他的呜呜嚷嚷,然后把他丢进一个帐篷。
帐篷旁边就停着商队的三辆马车,不过马已经全被牵走了,车辕上空空荡荡。
“我们该做啥?”夏涅捧着食物。
“你找个地方吃东西吧。”希兰度说。
“好……什么?”夏涅一惊,“我也要帮忙的。”虽然这样,手上还是紧紧揪着烤鹌鹑。
“你身上很香啊,万一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夏涅偏过头去,想起希兰度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眼神慌乱,局促又害羞。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对气氛微妙变化感到奇怪。
埃利亚纳不能接受烂俗场景,连忙开口:“挺好的,那我去找点武器装备,靠围裙可不能打架。”
暂时分别,希兰度往帐篷后面潜行过去。
由于远离要塞的主要营房和生活区域,后面的防卫不算特别严密,只有一座箭楼设立在土墙上,其上弓箭手眺望着远方可能出现的威胁,对内部鬼鬼祟祟的影子没有特别留意,给了他可趁之机。
帐篷呈圆形,占地不小,各角用木楔钉入地面加固,正面入口有三个守卫蹲在火堆旁边烤兔子,一边调整火候一边窃窃私语着,不时比划着手势,高谈阔论,不知道对什么有争议。
人类的气息越密集,自然的气息越乏散。
土壤、林木、走兽,都在遭受煎熬,属于大自然的原始灵气已经在人类的侵伐下荡然无存,现在希兰度不能从野外得到帮助。
他耐心地放慢脚步,来到帐篷背面,不声不响地用雕刻刀戳了一个小口,随后摘下面具,眼睛凑过去仔细观察帐篷里的情形,虽然视野非常狭窄,但至少能分辨出六七个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俘虏,他们身上都被缚住,除了之前见过的锦衣男子外,衣着都相当简朴,大概是为商队驾车或者服务的仆役。
“他们应该是留在马车上的人……然后被士兵们抓住了……为什么呢?……”希兰度思考着。
难道是为了把他们变为奴隶贩卖?那恐怕不至于。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令他不得不放弃窥视。
希兰度重新戴上面具,矮身躲到一片茂密植被中,慢慢走向脚步声传来的方位,只见一个士兵从主楼的方向走来,遥遥对帐篷的看守们招手,然后说了几句话。
于是,看守中的一个人会意,拿出剑来,径直走入帐篷中。里面传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良久才止息,其间士兵还和其他人谈笑。
进入帐篷的看守又提着一个东西走了出来……
灰月朦胧的照耀下,希兰度心中略略惊骇,那是一个人头,表情恐惧,新鲜割落,鲜血淋漓滴在地上。士兵一招手,两个看守便跟随着他,往主楼的方向走去,沿途淅沥留下红色血迹,沾染大地。
居然是用随侍的生命来威胁吗?希兰度心中大概有了比较合理的猜测,这就是龙之国的强权秩序……而龙之国扩张到哪里,就将这种作风带到哪里,他感到极度嫌恶。
现在火堆旁只留下一个守卫了,他看着烤好的兔子,大概心情相当不错。
瑞安尼亚人站起来,高举着烤兔,对着灰银双月,轻轻地用瑞安尼亚语说了几句话。像是祷词,又像是诗歌,因为带着韵律。
之后他把烤肉捧到面前,准备享用——而此时,希兰度已经来到他身后。
希兰度迅速地用手勒住对方的脖子,用力之大以至于他的声音在气管中被压迫成含糊不清的嘟哝,他惊骇地丢下兔子,伸手抓住希兰度的臂膀,想要将它拽开,然而却办不到。随着希兰度不断加大力度,他的眼神逐渐涣散,由于窒息和喉部压迫而沉入昏迷。
他将人事不知的瑞安尼亚看守拖进帐篷,里面几个被绑的俘虏还正在为惨遭砍杀的伙伴哀悼,面容痛苦,抬头忽然注意到希兰度,吓得挣扎起来,发出阵阵叫嚷。
“嘘,我是来救你们的,谁听得懂我说话?回答我。”希兰度把瑞安尼亚看守丢到地上,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我!我!”一个头发成散乱辫状的仆人连忙回答,“感谢龙神!感谢龙神!终于有救了!”
“我是圣山守卫,因你们一载一程之恩而来。”希兰度严肃地对他说。
“谔谔……”他明显没有听说过这个概念,神情十分迷茫。
“告诉大家我的来意,让他们安定。”希兰度的视线扫过其他几个仍然相当惶恐的俘虏。
他们一边听着那个仆役用瑞安尼亚语转述,一边看到希兰度走过来割开他们身上的绳索,生还的喜悦逐渐令他们激动起来。
锦衣的男人也会说山民语言,等希兰度走到他身边割开绳索时,他赶紧开口:
“至高龙神!太感谢了,这帮人真是野蛮,等我回到瑞安尼亚一定要上报他们的恶行。”
希兰度认出了他,这个可怜人在离开主楼的时候被逮住,大概那些伏击兵就是针对伊内斯塔的亲随和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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