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主官战死,营地里的士兵们当即炸锅,发疯般朝希兰度冲来,弓箭手们搭箭上弦,扣着颤抖的手指准备射击,叫骂声和拔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杀意从四面八方卷来,希兰度能清晰地感觉到,绝对不能留下来硬拼。暴风已经散去,这里毕竟不是山林,自然气息贫乏。
他当即往后退去。
“追!”百夫长们急眼。
而在营地主楼的门边,商人的侍卫冲出来接应希兰度,他手里提着一面从武库里找到的盾牌,帮希兰度挡住一支利箭。
“快进去!”他以瑞安尼亚语催促。
希兰度在门后面看到商人。
“他们是不是疯了!”伊内斯塔听见外面传来喊杀声阵阵,神情担忧。
他竖起耳朵,喧嚣取代了寂静,呐喊渐起,却不尽是这里的士兵们发出的。有很多脚步声朝营地主门靠近,显然是来自外界的那些袭击者。
“我们有援军,把这间主楼看住就好。”希兰度吩咐。
“好……”伊内斯塔稍微安心,他看到草地上的龙血者尸体,身体一颤。他深知龙血武士的强大……
希兰度只是匆匆避开他们,往主楼深处走去,仿佛有什么急事。
“您去哪——”人们的叫喊逐渐远去。
他随意推开一间屋子,转手把门关上,背靠着门坐下。
稍一放松,他便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觉浑身冷汗,肌肉酸痛,五脏六腑仿佛搅在一起。当希兰度闭上眼睛,阵阵眩晕袭来,耳鸣不断。
刚才与拉莫斯的交战对他来说是一个艰难的考验,现在他已自顾不暇。
这房间似是主楼内一座水房,墙边的大缸里灌满清水,旁边一张石台上挂着铜镜。木墙坚厚,隔绝外面的吵闹,安静无比,将他从激烈的搏杀带入寂静的反思。
太勉强了。他心想。完全可以用长矛和拉莫斯硬拼,直接把他杀死,承认自己没有与他搏杀的能力,这样一点也不冒险,最为安全……
但……
就是在挺身而出,与拉莫斯冲撞的那个瞬间,希兰度感到自己成长了,宝贵的勇气在他心中滋长,令希兰度的意志更加强大。能力的提升就是一个又一个突破自我的过程,而这种以生命为赌注的尝试,体验尤其深刻。
“我……能。”希兰度攥紧拳头,深呼吸一口气。履行身为圣山守卫的职责,保护大家,夺回宝珠,反抗恶龙,这条漫长的道路需要多少毅力和奋斗,他无法计量。
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点一点积累自己向困难发起挑战的资本。
“他们还需要我。”他站起来,推门出去。
穿过走廊,他看到商人的侍卫如铁塔一样看住主楼入口,他手持一把剑,白影上下翻飞,本领精湛,以一敌众仍面不改色,倚靠地形,同时只用对付一两个瑞安尼亚士兵。
希兰度不愿让他独自奋战,亦持矛逼近。士兵见斩杀了指挥官的凶手逐渐走出,神情趋向疯狂。
“杀了他!”
“等会,看那边——!”有人惊慌失措。
一声声战吼从外部逼近,令这些戍军腹背受敌。
由于先前守卫的注意力全被希兰度制造的惊人暴风所吸引,袭击者们轻易地夺取了大门。残疾的银冠武士在护卫们的搀扶下,大声调度着氏民勇士的进攻,他们夺取了要塞土墙,爬上箭塔,占领高台,驱逐营地里的弓箭手。
暴风异象、指挥官阵亡、大门失陷,这些连锁事件沉重打击了龙之国驻军的士气,尤其是希兰度回到战场,更令他们大吃一惊。
他所到之处,士兵们皆不敢与之对敌,迅速退让。
希兰度见埃利亚纳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赶紧跑过去。
“你还好吗?”
埃利亚纳闭着眼睛正在装死,听希兰度的声音靠近,连忙虚弱地抬起手。
“咳——您要是拉我一把,我可感激不尽。”
希兰度紧握埃利亚纳的手。
“别轻易死了啊。”他说。
“与其说这个,不如看看您能不能略施法术,救好我这张俊脸,怎么说也是在奋战之中伤的呀……”埃利亚纳的脸之前在地上磕得皮开肉绽,即便牵动着伤口,他却咧开嘴笑了。
“我会的。”希兰度喃喃道。
激烈的喊杀声响成一片,瑞安尼亚守军士气大跌,步步后退。他们先是凭借分隔要塞内部的栅栏防御,之后又退向营房,但血足氏民投出火把,将木构房舍点燃,迫使他们凌乱逃出,最后只能背靠着一面土墙死守,数量不断削弱减少,遭受团团围攻。
士兵们咬牙切齿地看着野蛮人不断靠近,纷纷做好准备殊死一战。他们自忖或许无法和具有超自然力量的怪人对决,但与界外山民搏杀,倒还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范围。
伊内斯塔见一会又要有兵戈相向,赶紧出面,其他商队成员也从马车里钻出来,跟在他后面,唯恐在混乱中被那些杀红眼的血足氏民宰杀。
大商人走到士兵们面前,挥手示意各方都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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