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别想了,这种火灾要是人为的,如果对方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你都无法找到幕后黑手。听师父一句劝,多留意身边的人,这种情况,只有内部有奸细才会这么熟悉你们的操作。”
秦峰对他身边的人都进行了一遍怀疑,但毕竟不熟悉人员,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们都渐渐散去,各自回了打铁铺,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秦峰和李立笙。
李立笙看着手中的生产记录,以及每个月的账单,苦恼地双手抱头,这台风危机刚过,一场火灾让他再次一贫如洗。
但最大的困境是,这批货该怎么办?
“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整理一下。”秦峰开口宽慰道。
“师父,我是不是特别不适合做刀具这行当?”
李立笙忽然心生失落,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坚守这条路走下去。
“这么点挫折你就想放弃啦?如果你这样的都不适合做刀具,那也没谁能适合做这行当了,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会收你为徒?”秦峰说。
“因为我天天躲那里看您打铁,您不忍心拒绝我?”李立笙其实也很懵懂,那些年只知道躲在小巷口看师父打铁,半步都不敢靠近,但每次都会被吸引过来。
“如果因为你偷师才收你,我得收多少徒弟。其实,我是见过三岁的你,那时候的你在抓阄,我看到你的行为后,让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当你父母领你来的时候,我就果断要收你为徒。”秦峰略略沉吟后说。
“抓阄?”李立笙记忆里并没有这件事。
“是啊,抓阄,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时的情景。”
秦峰的思绪拉回很远,对李立笙娓娓道来。
那年李立笙三岁,热闹的滨城街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立笙,赶紧走,抓阄的人很多,去晚了就抓不到好的了。”李立笙母亲拉着他不停往前走。
“翠婷,你使劲拽着孩子也没用,他是龙是凤还得靠他自己努力,抓阄能代表什么呢?”李杨把瘦小身板但有着澄澈眼睛的李立笙抱起来说。
“这可说不准,人家可说这抓阄可灵了,抓到什么以后就是做什么的,隔壁那老余的孩子3岁时候抓的笔墨,你看今年不都去政府里当书记去了。”翠婷拉着他们走到了围满人群的摊档前。
“来来来,都来抓阄了啊,抓阄预测前程!一毛钱一次,一毛钱就能测前程了啊。”档主使劲吆喝着,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东西,笔墨纸砚、铜钱、铁条、纱布、书本等等。
“一毛钱这么贵,别抓了,回家吧。”李杨抱起孩子就想走,却被翠婷一把拽住,将李立笙抢了过来,她抱着孩子往里挤了挤,把李立笙放在桌板上。
“大哥,给我家孩子试一下。”翠婷从口袋里抽出一个泛黄陈旧的小布包,慢悠悠的从里头拿了一毛钱,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
“立笙,赶紧,看最喜欢哪样,你就抓哪样,知道不?”翠婷眼里充满了期待。
“妈,我,我怕。”李立笙看着周遭这么多人,平常活泼的心性都不见了,恐惧让他眼泪都在眼里打转。
“别怕,你看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拿完咱就回家了。”
李立笙点点头,目光扫遍了桌子上的东西,目光定在了那条锈迹斑斑的铁条上。
“立笙,抓,抓啊。”翠婷以为李立笙看的是笔墨,心想着这回可算是不用担忧了。
“妈,我要这个。”李立笙开心的抓着铁条举在半空中,有恃无恐的笑着。
“呃,这,这恭喜你们啊,这抓到铁条,以后就是扎扎实实的手艺人了。”档主和围观的人群都被小孩的选择震惊了,档主原本准备好的祝词都硬生生吞了回去,勉强挤出这句安慰的话。
“这,这,快放下,走!回家了。”翠婷狠狠的把他手中的铁条扔掉,直接抱起来往家里奔去。李杨摇摇头,跟了上去。
刚回到家,翠婷就拿起了竹条,李立笙站在那儿懵懂又颤抖。
“你说,别人都抓笔墨,为什么你就要抓个破铁条?”翠婷拿着竹条打了李立笙几下,立笙立刻哇哇的哭了起来。
“你还哭,你还有脸哭,我们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翠婷怒火攻心,恨铁不成钢。
“你干嘛打他,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懂什么?”李杨一进屋就看见她拿着藤条站在一旁,立马上前把藤条抽走。
“他是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咱们家就他一个男丁,我大出血把他生了下来,本指望着他能成为人中龙凤,别人抓阄要么抓纸笔墨砚,再不济的都能抓个纱布,以后做个医生,他倒好,一抓就是个破铁条,这以后做什么?给人修车打铁么,摆摊卖手艺吗?”
翠婷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扭过头不看李杨。
“那些糊弄人的抓阄,不过是个赚钱的幌子,你要是这么相信抓阄定前程,还不如我跟你去找街角那个算命先生看看他的前程。”李杨抱过孩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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