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官私学早就推行起黑板教学了,有些比较严谨的教师,还会因为不习惯用粉笔板书,而专门练习,好让字迹更美观。
云雁回提供的新思路,让这些想办内部报纸而不得的学生们看到了希望。
“我觉得以黑板办报是好的,而且如此一来,咱们还可以将黑板放在外墙,叫过往之人都可以看到。”
“只是这放在黑板上,每次换一期,这内容就擦去了,岂不可惜?”
“非也,无论放在学内还是外墙,好的诗文是擦不去的。”
“说的也对,倘若有好的诗文,大家自然会传抄,没有价值的,擦去也就擦去了。”
众学子一番讨论,觉得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云雁回听到他们说想放在外墙,也笑了笑,“想放在外墙,那你们可得弄好了,这是代表了整个府学的水平啊,过路人看到,会觉得这就是开封府学最好的东西。”
众生顿觉责任重大,若要办报,更要精益求精了。而且所有人都认为,还是放在外墙比较好。虽然要面对更多人的检验,但是这也是个知道大家水平的大好机会啊。
于是,开封府学的学生们众筹了一笔钱,同师长申请之后,在府学外墙弄了一块长长的黑板。然后,自己建立了编委会,请了几位先生包括云雁回来做顾问,然后认认真真编起板报来。
这里边有学生在《开封府报》也实习过,故此执行起流程来也算有板有眼。
半月之后,寻了一个上午,由没课的同学轮流将内容抄录在黑板上,此乃开封府学黑板学报第一期。有字有画,图文并茂,甚是丰富。
云雁回与几位先生知道出来了,也相携去学校外头看。
投西大街人来人往的,黑板被装上后就很多人关注了,只是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还以为新的布告栏呢,还有人往上面贴东西。
学生们在抄写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旁边观看了。这个可新鲜了,如今黑板只在各个学校里应用,普通人没怎么见过。看到他们拿粉笔写字,写错了还能擦掉,都觉得特别有意思。
尤其是小孩,蹲在旁边看一上午都不带走的。
待黑板报抄录好之后,就有很多民众围观起来,有那识字的,便一句句念给大家听。
有些人粗通诗文,也会稍做评价。
不久之后,还有其他书院的学生闻讯而来围观。
比起围观群众,他们就更为专业了,手里还拿着稿纸,遇到有自己觉得好的文字,还会抄录下来,在此指点评论,互相交流一番。
云雁回他们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外头围观的人都不见少,只有更多的,好多人后来都挤不进来了,只能在外面茫然地喊:“看什么呢?念一下啊!”
“什么?方才念过了?来得晚没听到啊!”
“上面写的什么呢?”
至于各位编者与本期登了著作的学生,则是很有成就感,他们很想在旁看自己作品的反响,又不大好意思,只能强作平静待在学校里。
那些没登作品的学生,就跑出去看着反响,隔一段时间就回来大声汇报一下,哪位同学的作品被读得最多遍。
过了几日,开封府学外面仍然时常围着人看板报,在读书人尤其是学生中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备受赞赏。
这开封府学虽然创办时间不长,但似乎从成立起,就老是在引领风潮啊。从分斋学习的模式,到他们的社会实践活动,都很有影响,隐隐有带领京中诸学之首的趋势。
其他书院看着也心痒痒,黑板大家都能申请啊,于是没有过多久,这黑板报就在京中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了。
很多书院的学生自觉才学不比开封府学的人差,憋着劲儿要出得更好呢。
便是有的书院没有学生组织起来做黑板报,书院方面也贴了黑板,在上面画些画,写点书院的过往成绩做广告也好啊。
而且真如那些学生预料一般,唯有好的作品不会因为被擦去而可惜,反而因为大家都知道黑板报会被擦了,甚至可能被雨点打得看不清,而急着抄录。
还有一个现象也出现了,那就是各家书院开始暗中比较人气。最鸡贼的是太学,因为与翰林图画院这两年新创立的画学都属于一个系统,他们把画学的学生也拉来帮忙画些装饰版面的插画。
那画的,完全是炫技,怎么吸引人怎么来。画学有学生和郑凌他们那些人学立体画的啊,算是这两年京中特别新潮的流派,往上边一画,能引来不少人看。
不过这种行为也叫很多其他书院的学生又是羡慕嫉妒恨又是不屑的,说真的,他们要是有关系,也想把画学的人拉过来啊。不说别的,太学的版面、插画交给画学的学生后,设计感增强,看上去都高端大气上档次。
至于不屑这种行为的人也觉得,好则好,却是一种作弊的行为,太学是太学,画学是画学,一个系统也不带这么玩儿的。要这么算,那你们和其他书院干架难道还能把武学的学生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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