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定,捏了捏秃驴的耳朵,它却不管不顾。
这驴子脾气还挺好。
跟君墨尧那厮全然不同。
可眼前这少年,和那晚的全然不同,从眼神到气息,仿佛连骨头都被人一块块敲开了重组似的。
还是说,世间当真有如此相像的二人?
姑娘摇摇头,微微颔首浅笑,宛若水莲盛开的温柔,“你跟了沈玉潭?”
夜青雪的动作略一停顿,他笑得露出两排白牙,“怎地?我脸上有写?”
“你身上有沈玉潭府里的檀香气味。”
姑娘猝不及防地伸手,在快要触碰到他的腰际时,他猛地往后一退!
“将军,你怎地了?”
这温良婉约的模样,和身披战甲浴血而立的阎罗将军全然不同,若他不知晓那段过往,自然不会将眼前人与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连同起来。
“慌什么?我带的一兵一卒,都该临危不乱。”顾绝兮挑眉,迅速伸手摘下夜青雪腰间的小香囊,放到鼻前轻嗅,顿时了然于心。
她虽不懂蛊术,可这短时间内变换品性之术,怕是也只有蛊毒可以做到了。
这檀香闻起来古怪,许是养着东西的。
“将军,可快些还我罢。”夜青雪有些着急,只摆出了抢夺的架势,却并不敢真的动手——对方是第一女将,他是打也打不过的,更何况还是个姑娘。
“这般焦急,怕不是……心仪之人送的?”顾绝兮轻笑,将香囊双手奉还,并不为难那少年。
想来不是沈玉潭送的,除非这厮……喜好与众不同。
“将军说笑了,小驴子已经歇好了——将军,这是要去兰逸么?”夜青雪慌忙将香囊挂回去,耳根红透。
这话题转换是相当生硬。
顾绝兮憋着笑,“对啊,你呢?为何在此?也去兰逸么?莫非是沈玉潭的意思?”
从古至今,八卦向来是人的本能。
“不,我对将军是日思夜想,便是寻到了一点消息,不辨真伪,也要来看一会儿的,这回可算是碰上了。”少年笑得有几分傻气,像极了二十一世纪略微羞涩的私生脑残粉。
这言语,似乎他仰慕她已久,——演技拙劣,方才还为了一个香囊差点与她置气。
顾绝兮眨眨眼,若说不是沈玉潭派来的,她定然不信。问一句只是于万分尴尬中,找点话题。
她向来不喜过多的关注。
“要一起?”
顾绝兮骑上秃驴,慢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笑道。
“自然!”夜青雪御马往前,又拽着缰绳,生怕自个儿的千里马比小秃驴走得快了,拂了女将的面子。
那是相当辛苦。
也不知顾绝兮的秃驴是什么品种,走得比蜗牛爬还慢。
那一身孝服的姑娘竟毫不介意,摇头晃脑地看向周边景色。
飘飘然,不似人间女子。
想来也是,医仙谷捡的遗孤,稍大些了,便回了灵渊认亲,奈何亲爹常年征战在外,又被顾王府囚禁了许久。
年代久远,已不能分清缘由。
后来怎地就是第一医者了?怎地就是女将了?现今,竟成了三国圣主??
太致命了。
“夜青雪,你方才说你叫夜青雪对么?”
他发愣的空档,姑娘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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