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小院中,潮气和花枝一道生长,交缠相伴。
姑娘将瓶瓶罐罐都拿到半露天的画廊,盘起长发,戴了手套面巾,细细查探幼鹿的情况。
“绝兮怎地如此好兴致,当起了兽医?”墨衣男子跳进长廊,因落地位置不佳,险些撞倒一片药瓶子。
“你怎地来了?”顾绝兮头也没抬,只是小心地将玻璃罐子都往自己那边挪动。
“你没拦我。”
君墨尧理直气壮道,他付下身子看小鹿已经清理干净的伤口,眉头微皱,“这是……谁咬的?”
这印痕,圆圆整整,正好成年男子一口大小。
“小心些,别乱碰,若是传染了,没人救得了你。”顾绝兮轻声警告。
“你是说……这是傀儡干的?”君墨尧蹲在一边,笑意渐失。
“不能确定,兴许是得了疯病的家伙干的,他饿了,外出找东西吃,咬了这许多口,才觉得不好吃。”
顾绝兮皮笑肉不笑道。
暖风拂过画廊,她月白色的发带扬起,君墨尧顺手捏住。
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松手,不然我就动手了。”
顾绝兮顺着发带的方向转头,免得方才盘好的头发散开。
“凶巴巴的,还是笑起来可爱。”君墨尧依言松手,他瞥了一眼小鹿,却发现这东西也在瞪他。
……过分。
“我就这模样,爱看不看。”她说着,观察方才接触了幼鹿血污的一只鼠,来去自如,没有出现反常行为。
就连这鹿,性情也没发生多大变化,甚至尸毒都没中。
奇怪,莫非真是神经病咬的?若是傀儡尸,一般伤口都会残余很重的尸毒,按照这小鹿的伤重程度,应该已经浑身尸斑了……
“方才你说会传染,可是真的?”君墨尧识趣地转换话题,他并不希望激怒眼前这凶巴巴的小姑娘。
“还没发现传染的情况,假定它是被变异的傀儡尸所伤,那伤口并未残余尸气,也未有别的怪异症状出现——莫非朱雀转了性子,在冗长无趣的生命中,想自己创造一个永生不死的东西陪在身边?”
顾绝兮随意地说着,将用来实验的小鼠放回铁笼子里,她伸手摸了摸鹿的脑袋,柔声道:“没事儿啦,你安心歇会儿吧。”
温柔如潺潺流动的溪水,环绕周身。此刻并无阳光,他却觉得这姑娘身边全是光亮。
“也不无道理,先前那些一起拥有永生不死的能力的人,大多数都选择转生,在无尽的轮回中消磨时光……朱雀不太一样,她似乎用秘术将自己的寿命分享给替身,一个又一个,不知培养了多少个。”君墨尧说道,“我这些日子查阅资料,发现朱雀尽是要年轻姑娘的青春貌美来滋养自己的容貌,这笔买卖合算得很,那些替身,寿命会是普通人的两倍左右。”
那,星月……也是如此么?
不,她显然不是自愿的,可是……
顾绝兮陷入沉思,她看着君墨尧的眼眸,似乎想透过双眸看清他究竟了解到了什么。
朱雀确实孤单。白虎青龙尚且有联络,玄武向来喜欢独处,唯独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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