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泉谷西南角有桃林,莺鸟稍少些,可供人歇脚。
朱雀将所有的机关都撤去,自然未派人巡逻——虽不清楚她意欲何为,眼下这般探路,该是无恙。
“为何不多带些人呢?”君墨尧捡着枯枝,正准备生火。
“有些渊源的就我们俩,即便死了,也能带着记忆轮回转生,那些孩子的命只有一次,不能冒险……更何况,也罢,有些事儿不便告知。”
顾绝兮沉默良久,还是决定缄口不言。
她的预知能力日渐准确,那真切的种种景象,不可为外人道——
潮湿幽静的林野中有一山洞,鸟鸣声声,粗布短衣的女子住在其间,约莫是在修身养性。她和君墨尧二人,似乎以上宾之礼被邀请到那儿。
这些玄妙诡谲的事儿,君墨尧不一定会信。
何必自讨没趣。
君墨尧闻言,静默良久,他看着微弱的火光,倍感孤独。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旁侧,可如今,他们像是陌路人,熟悉又陌生。
“绝兮,我当真不认同你这般送死的行为,若没有缘由,你我二人,是抵不过数百傀儡尸的。”他说道,走到姑娘对面,复又蹲下。
四目相对之时,顾绝兮似乎能从君墨尧眼中看到起伏的河山,还有小小的自己。
“我只是预先看见了这般景象,只你我二人。”
她看着君墨尧的眼睛,如实说道。
“噗嗤。”他忽而移开视线,松了口气似的走到顾绝兮身侧,坐下,“你大可再相信我些……”
“我不信。”
几乎是条件反射,顾绝兮还未思索,这话就自己从嘴里跑出来了。
他摇摇头,壮着胆子伸手揽过姑娘的肩膀,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壶酒来,仰头喝了口,“我四处躲藏,才躲过蛊毒,寻到你……你若嫌我烦了,那多嫌几次,就会习惯的。”
“不知为何,那沈玉潭到你身侧就老实了,再无动作……”
君墨尧说完那几句话,突然觉出几分羞涩几分尴尬,便硬生生转了话锋。
“我机关算尽,心机重重,各处交易,才换得他的暂不行动,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多的只是你未曾知晓的曲折。”顾绝兮一把拿过君墨尧手中的酒壶,仰头便喝。
烈酒入喉,一路烧,辛辣、疼痛。
“这酒不错,噬魂阁不愧为江湖名门,出手就是阔绰。”
她总不适应面对他人的肺腑之言。
“是啊,我的小姑娘受了不少苦,要不咱们别和朱雀计较,回去找僻静的地方歇脚,终了此生如何?”
“我是不愿的,至少要将小希的毒解开,再带上足够的银子四处游玩,见识山川湖海的日升日落,扛过风霜雨雪——花了那么大力气才站稳脚跟,凭什么说让就让?”
顾绝兮笑道,她的头脑有些发热了,这酒好生厉害,才一口,便有醉意。
“是,绝兮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谁要你跟着啊?”
“那……我出银子。”
“就这么说定了!”
这若是真的,君墨尧就是移动的大钱袋,不带白不带,她眯缝着眼睛,夜幕降临。
萤火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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