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绝兮挑眉,没有回话。
她知晓数以千计的婢女和傀儡尸正一起朝着灵堂赶来,但是……朱雀当真舍得她主子的尸首被那些没有理智的怪物撕碎么?
“她从来不畏惧威胁。”君墨尧走到近前,对着狼狈且虚弱的朱雀上下打量,目露鄙夷,“虽是长了相似的脸,但绝兮的眼光就比那个躺着的家伙好多了,这老妖精……未免太丑了些。哪有风蔚阁的大伙儿好看呐。”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顾绝兮将盒子密封好,放在随行的袋子里。
“吼!”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已经靠近!
君墨尧将霁月双刀取下,握在手中,他白到病态的脸上,多了一分警惕。
“他们若是冲进来,你的主子也会被撕碎的。”顾绝兮轻笑,走到朱雀面前,好心地将能顷刻止血的烈性毒药按在她的伤口上。
朱雀只是打了个寒颤,却依旧是一脸从容,“死在一起,有何干系?倒是你,若真开启了尘树,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是看淡生死,还是早有准备?
顾绝兮看着如此淡然的朱雀,不禁有些心虚。
一群蚂蚁尚且能咬死大象,傀儡尸就算再无能,只要数量足够多,也能够拖垮他们二人。
眼下四神城之一的血液已经到手,开启尘树之行,不能就此止步。
“去轮回吧,舍弃你的记忆,终有一日,你和你的主子,会再会的。”顾绝兮将一根银针刺入朱雀的死穴中,朱雀只闭上眼睛,从容淡定地赴死。
灵堂外边的嘶吼声越发响亮,似乎有声带撕裂之感。
君墨尧再靠近补了几掌,确定朱雀生机全无之后,才拉着顾绝兮去往房顶。
似乎天地倒转,四处都是披头散发的傀儡,一部分婢女脸上也出现了暗色的尸斑,青丝成白雪,形态僵硬,没有半点优雅可言。
顾绝兮这才恍然大悟——这半空的视角,原是在屋顶!
“她们……要死了。”
她喃喃道。
君墨尧歪着脑袋仔细听,只听见了“要死了”三个字,他将姑娘揽在怀中,还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不会死的,不过是几个傀儡,到最后肯定是我们胜出。”
顾绝兮头一次这样细致地感觉到君墨尧的存在,便也未反驳对方的话语。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几个婢子,“我梦里,她们容颜老去,绝望嘶吼,最后灰飞烟灭了。”
而那个圆眼婢子,只是歪着脑袋,有些伤感地看向灵堂屋顶上的他们。
似乎还有些意识的。
“原是做了这么吓人的梦。”君墨尧轻轻地捂住姑娘的眼睛,“莫听莫看,梦里如此害怕的东西,不必再看一遍了。”
在朱雀生机毕绝的那一刻,众多婢子的容颜迅速衰老,原本光洁嫩滑的皮肤都失去色泽,变得皱巴巴的,她们之中,很多人都佝偻着身子,再也不能站起来。
最后……一阵风过,几百个婢子和替身,都灰飞烟灭,再无踪迹。
独留傀儡尸浑浑噩噩,开始无差别攻击四周的生灵,花木草叶,半点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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