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冷情之人。
世道艰险,存活不易。
栖迟境内最古旧的庙宇,当属最西南、与兰逸相会之处的兰若一处。
来往游人、商贾,都会在途径之时去求个平安符一类的,愿事事顺遂,波澜不起。
离安华城有个数千里,顾绝兮翻阅着往来记录,也没寻到玄武一星半点的消息。
“唉……”
“陛下,这是您这个早晨第四十五次叹气了,若是闷得慌,可要臣去开个窗户?”君墨尧趴在一边,可怜兮兮地问道。
顾绝兮合上古籍,瞪了刻意卖惨的某人一眼,便自个儿走到窗前,将窗帘“唰”地一下拉开!顺道用支条将窗子架好。
末了,她突然想起仍在批阅奏折的李烛明,“开窗了,做好心理准备。”
李烛明捂着眼睛,点点头,暗自腹诽:知道需要适应还开窗那么快!
当真……
顾绝兮轻飘飘地瞟了捂眼的少年一眼,李烛明一个激灵,生怕自个儿的心声都教人听了去,便也假意想到:当真是皇恩浩荡,如同这耀眼而烫人的阳光!
君墨尧则躺在软垫上,一脸深情地望向顾绝兮,“陛下当真是一日比一日更具风韵,好看得令臣不能自已。”
“把眼珠子抠了就能自已了。”
顾绝兮找到水清的相关记载,又坐回原位开始细细研读——君墨尧本该在内屋养伤,一日三餐都有宫人送的,但这货不知为何一定要在议事殿正殿待着,美其名曰“带病上朝”,要给文武百官做一个榜样。
念在他是为她受的伤,便也由他去了。
“陛下当真心狠。”
顾绝兮挑眉,并未回话,暖暖的日光透过纱帘照在后背,她感知到奇异的安宁和静心。
一旁的李烛明在渐渐适应刺眼的光亮后,又听见这么一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怎的了?陛下和丞相之间,怎地就开始这种相处模式了?
少年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惊吓。
毕竟,他先前的宴席上,在陛下醉酒后,与陛下有些微的接触,但事后被黑着脸的丞相“教育”“威胁”了大半个时辰的。
那时君墨尧的表情,他到现在还记得。
怎地……面对陛下,就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了?
“朕知道了!”
顾绝兮突然合上书册,拍着桌子站起身!
李烛明猛地一激灵,差点将面前的奏折都丢出去了。
“陛下……”君墨尧拖长了语调,“已经找寻到他的消息了吗?”
“那座石桥!那条不用划桨就能行舟的河流!”她轻喊道,万分庆幸自己找寻到不同的思考维度。
“石桥?是何形状?”君墨尧微微侧身,以手托着脑袋,柔声问道。
“桥下挂着一柄长剑,剑鞘全锈了——桥洞周边雕刻了蛟龙形状。”顾绝兮回忆道,可惜仅存的对梦境的记忆,也就停留在那条小舟上……
舟?
她努力回忆着,桥身上似乎就刻了一个大大的“舟”字!
“烛明,帮朕查一下,栖迟境内所有古桥名,有舟的全数找出!”顾绝兮笑道,“至于水流,朕亲自寻找!”
“是!”
遥远的山林内,古刹清幽,晨钟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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