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醉鬼在哪儿都遭人嫌。
灵渊边境。
昼行军羌无分支,正懒懒地打着哈欠——那些人被整怕了,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再来。
“玉之,你说那些家伙,什么时候能将事儿处理完呢?”季行之问道,手捧温热的茶盏,不住地吹着气。
“谁知道,一个个的,脑子都跟摆设似的,他们真是想不明白,要享受荣华富贵,也不必要将自己摆到那个万人嫌的位置上……表面上毕恭毕敬,暗地里,兴许早被人千刀万剐了去。”季玉之躺在藤椅上,微微晃动着双腿。
“不是,哥,虽说此刻没有敌人,可你是否太闲了些?”季行之自个儿尚且站着喝茶,随时关注着,还不至于如此。
倒是这天光,又热又闷,天边的云都没几朵。
实在太恼人了些,栖迟的日子太好过,现下到了四季如春的地方,都觉出几分暑气来。
正想着,天边忽而落下来大朵大朵的絮!
细看时,却发现那是雪。
“哥,落雪了!灵渊落雪了!”季行之放下茶盏,瞬时激动起来,“这地儿也会落雪呀!”
“什么?”季玉之从藤椅上蹦起来,看着天边的鹅毛大雪,瞬间瞪大了眼,“七月飞雪?何等冤情!这年岁也太邪门了,灵渊可是从不落雪的!”
“谁知道呢,那顾枫将我家主子赶出去,就不是什么好人!”季行之说道,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晾晒在架子上的衣物,“快些的,快些的!这儿不比东雪,雪在衣服上是会化的,一会儿这衣服都白洗了!”
“哎,莫慌莫慌,咋咋呼呼的,一点儿都不好。”
“哥,那是你的衣服。”
“什么?!快些的快些的,快收啊!”
“……”
灵渊落雪,羌无最盛。
不知从何而来的云朵,将周边的寒意都收拢过来,凛冽的寒风将从未见过雪的灵渊人吹蒙了,发髻一个个都吹散了去,没一会儿工夫,满大街都是披头散发的“疯子”。
灵渊本就以随性为美,寻常百姓少有像官员那样梳规整的四方髻的,不是随意簪着,就是那条发带束起。
风猛一些,自然散落。
“快些走吧,这也太邪门了!”
年迈的老人见多识广,觉出不对劲,立马劝周边的人回家待着。
“娘亲娘亲,你说这冰冰凉凉的东西是什么呀?为什么大家都要避开呢?”懵懂的孩童张开手,接着慢悠悠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渐渐化作一滩水,顿时觉得有几分好玩。
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为什么那些大人不喜欢呢?
“小宝,我们快些回家去好不好?外头冷,会着凉的!”妇人拉着孩子,三两步走回了屋里。
街道上的人,也渐渐地少了。
人行的痕迹渐渐被覆盖了,一切都被冰雪覆盖。
风雪渐渐猛烈,在外头歇脚的人,基本都回去了。
顾将军府还是和往常一样,洋溢着孩童的欢声笑语,还有年轻夫子气急败坏的吼声。外头有不少孩童想进这私塾,奈何顾绝兮不答应。
顾王府倒是安静得很,一朝失势,门前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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