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你且歇着,这儿的事情,我能帮则帮,应县长的问题,总要顺藤摸瓜,到源头才行。”顾绝兮说道,便转身出了屋子——她倒是不担忧自己的身份败露。
若是当真败露了,她大可死皮赖脸死不承认,反正大多数人,是无法识破她的易容的。
更何况,这话若是出自精神本就恍惚之人的口中,就更没人信了。
“圣主……万福金安。”蓝眸的少年看着门的方向,尽管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但还是觉得恍惚造梦。
兴许一会儿就会醒来,他梦中的一切,都会化作梦幻泡影,不可捉摸。
约莫一个时辰后,顾绝兮回到了他们的小屋,而君墨尧已经在屋内等候多时。
没有点燃蜡烛——此刻夜深,烛光突然亮起,若是被外人瞧见,是一件很诡异的事儿。
兴许他们的计划就会被人发现。
“怎样,可有什么发现?”顾绝兮率先开口,她除了发现几个机关外,基本一无所获,便要求助于君墨尧这种噬魂阁出来的精通地牢建造的家伙了。
“下边的空间很大,容纳了百来人,算上守卫,几乎两百来个,我在外边往里望,远远地看了几眼——似乎没什么戾气,一个个的都温文尔雅,似乎饱读诗书。”君墨尧说道,回忆起自己在地牢时瞧见的一切,心下已有了答案。但他看他的小姑娘似乎乐在其中,便也没有过多打扰。
“嗯,约莫……应县长当真把所有反抗自己的同僚都抓起来了,只剩下听话的傀儡还在公堂之上当差。”顾绝兮点点头,方才那个蓝眸少年,也毫无保留地表达了对应县长的厌恶。
这种败类的存在,不能说合理,这是朝廷的祸害,栖迟的蛀虫。或许也不能如此计算,是水清遗留下来的部分官员,栖迟为保各地百姓生活平稳,安居乐业,便基本上是维持了前朝官员的俸禄和称号,再一点一点地改进的。
“还差些火候。”君墨尧笑道,尽管两人都能夜视,但在黑暗中,他有些不自觉地肆无忌惮起来。
“还有别的?”顾绝兮见君墨尧话中有话,便耐着性子继续讲,“兴许还有不肯交重税的商贾和小员外的女眷和孩子……主要是男子吧。”
她猜测着,努力将自己代入这种富贵却无权的角色当中去。
这些人,面对徭役,无力抵抗,面对莫名其妙的拘捕,那些人的家中都不知如何去救,不知是死是活。
“没错,兴许还有别的得罪了这个小县长的人,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只能透过几个小孔,感受外边守卫的烛光。”君墨尧说道,想起那个恶臭的地牢环境,还有些反胃。
然而,古往今来的所有关押人的牢房,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可就算如此,我们也不知道应县长和外界的联络是什么,在先前的安华三次汇报中,没有人提到熊兔的情况,而这个状态,应当处处都有……屡禁不止,屡教不改。”
她有些疲惫——这儿不是她一个人的家,为何那些人要如此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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