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湖面上的商船都瞧瞧隐匿了踪迹,仅剩几条画舫还在湖面,有淡淡的灯影光芒。
再过些时候,就要起霜了。
顾绝兮只小酌了一口,她放下茶杯,看向权冰清,“我此番来,其实有些事儿想问的。”
权冰清见顾绝兮久违地开始认真,她也坐正了些,正色道:“何事?”
“自是为了桃黄来的。”顾绝兮微微一笑,星眸璀璨,与窗外的星辰相较,也是毫不逊色的。
这屋内的三人,面上都罩了一层人皮面具,一切都真真假假,真与幻相叠,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真实意图。
“桃黄?你与她相熟么?”权冰清问道,神色黯然,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些。
“不熟,但能引来夜雷的事儿,未免太过沉重哀伤。”顾绝兮轻叹,“江舟与陶家渊源不深,但琴音传人在此殒命,歹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未寒楼作为桃黄最后栖身之所,自然有很大的可能,藏着桃黄的秘密。”
“你是说,未寒楼有危险?”权冰清一怔,她尚未从失去了一个好姐妹的悲伤中走出来,又要面对着害命的歹人了么?何时商贾之路也如此艰辛……
“对,你若有法子,就尽快将容寻古琴之传世琴音处理了,或公之于众,或藏匿到别处……”顾绝兮看着杯中酒,有些疑惑,这酒乍一闻很烈,还以为是一滴上头的品类,可她喝了一口却不觉得凶。
“顾绝兮,我们可是合作了的!我有难,我有生命危险,你可得帮我!”权冰清慌了,商贾本性,大难临头各自飞,若有不好的征兆,那些散沙便会散得不能再散。
未寒楼是有些打手,可这些人的武功,仅仅能应付些闹事之徒,若是遇到江湖排名前一百的人士,根本就不值一提。
风蔚阁就不同,人人都有武功傍身,即便不够打赢的,也足以逃生。
“嗯?”顾绝兮有些蒙,她看向一直在把弄她左手的君墨尧,询问却被无视了,她便又转回来,“这毕竟是商流之事……我风蔚阁派打手来,会否引得你丢了面子?这天下可一直以为商流与风蔚阁是死对头呢……”
她说得悠哉悠哉,考量的,却是眼下残余四国的格局。
权冰清轻叹一声,“东雪覆灭,连渣滓都没剩下,我商流根基毁了小半,眼下……唯有求助于你们了,绝兮……不会如此狠心吧?”
那哀切委屈的模样,瞧得顾绝兮直疑心自己是个渣男。
“清儿开口,我自会考量,虽说没有长久的敌人,可古话也说,没有长久的伙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顾绝兮说着,收敛了笑意。
眼下信息不对等,兴许未寒楼这儿也没有什么值得一听的情报。不然,方才她说道容寻的传世琴音时,权冰清的微表情应当是惊讶而非迷茫。
那一刹那的懵,被她捕捉到了。
“别整那虚的,你我之间还来这一套,未免生分了!”权冰清说道,一把扯过顾绝兮的双手,诚恳地说道,“歹人一除,我定当好生招待风蔚阁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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