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绝兮点点头,对水手说了句,“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她还易容着,应当是个脂粉气很重的小公子模样,可早上嗓子状态不佳,说出来的话,还是柔柔糯糯的女声。
肤色黝黑的水手有些惊讶,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绝兮,觉得脑袋发蒙,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怎么好端端的男子,一张口会这等阴柔?”
“咳咳,哪有,大哥你定是听错了的。”顾绝兮摇摇头,迅速调整着嗓子状态,声音与方才并无大的区别,可听起来,却是纯正的少年音了。
“也罢,我可能太阳晒蒙了,下去透透气,你俩可别再靠那上边了啊,不牢固的!”水手说着,往阴凉处走了。
甲板上,一时间只有顾绝兮和君墨尧二人。
深秋的风已经很凉,若是不注重及时增添衣物,就要与各种药材“岁岁常相见”了的。
“挺好的,良善之人总会帮助他人,哪怕并不相识。”君墨尧说道,他顺便帮顾绝兮挡去了大部分的寒风。
这浓厚的说教意味……
顾绝兮回眸轻笑,“万一是见过的呢?说不准在忙碌的街上,说不准在医馆,甚至在梦里。”
似乎这世上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儿。
“我的姑娘,为何会出现在他人的梦中?”君墨尧歪着脑袋,依旧靠在陈旧的栏杆上。
“有何不可?”她反问道,正想掰扯掰扯,却突然感知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是初雪留下的剑气。
莫非是应县长跑出来了?
顾绝兮顺着气息飘来的方向找去,只见一个陌生中带点点熟悉的身影。
“这小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小权的船上?”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日在医馆偷窥他们给中了蛇毒奄奄一息的病人施救场面的油腻公子哥,怎么会在江舟到容寻的商船上?
“哪个?”君墨尧顺着顾绝兮的视线看过去,也嗅到了几分熟悉。
“他。”她只是微微勾动小指,没有打草惊蛇。
若是碰巧,那莫非是那油腻公子哥在发现治不好手指上的寒毒后,连夜从熊兔跑到江舟,混入商流的商船之中?
若是有意为之,那便是此人一直在明里暗里跟踪他们,行些苟且之事。从熊兔到江舟再到容寻,这一路上……
利益牵扯甚多,关系重大,若被外人搞清楚了这复杂的利益关系,权冰清怕是又要破财了的。
“对,你的剑气还在。”君墨尧反应过来,拉着顾绝兮走到一旁的隐蔽处,“我们先假装自己没有发现,瞧瞧他意欲何为。”
“嗯。”
这感觉,有些像猫鼠之间的博弈,输赢早就被天地规则束缚完全了,没有半点能够改换的地方。
只是,猫捉到鼠后对鼠做的一切举动,都是出于玩闹心态,与他们此时一般无二。
除却烦人的家伙,江舟到容寻一路,便无限山明水秀,引人流连忘返——只可惜人迹罕至之处,多豺狼虎豹,贸然前往,丢了性命都是极其有可能的……
因而,敢于开辟新道路的人,都是勇敢又坚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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