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具体情况还需要诊断后才能知晓。”顾绝兮说道,轻轻地将窗子关上,回头看了管家一眼,“气息平稳,没有虚汗,今日没有梦魇,不过太瘦了些,要多用食疗补。”
管家点点头,但这话好像说了很多,实则什么也没有讲明白。
“还请先生过些时候再来,那老爷的病……”管家转开话锋,犹豫不决,又多问了句,“若要治病,先生会是什么价钱?潭府实在有些紧张……”
顾绝兮唇角微扬,她摇摇头,“我医治人,金钱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拿东西换。”
“拿东西换?咳咳……咳咳!”潭大人从隔壁的屋子走出来,虚弱得很,但又比原来要好些了。
“大人且宽心,这东西绝对是大人能负担得起的。”她笑道,把潭县官依旧按压着穴位的手拉开,“大人,此处已不用按压了,过犹不及,我且去开个方子,按照药方煎药,每日午时开始煎药,煎到晚膳时分便可服下,饭后服用为佳。”
“若是大人不放心师父的医术,大可去别的医馆问问这方子,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君墨尧终于说话,他走到顾绝兮身侧,如此言语。
潭大人扶着门框,思量半晌,还是点点头,应允了这样的提议——吃了许多药,看了很多医师,他的病都不见好,他已然失去了希望。眼下来了个奇奇怪怪的医师,兴许会有不同,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送上门来的,未免太过凑巧了。
顾绝兮听见“师父”这一称呼,不由得轻微哆嗦一下,她看向君墨尧,面上有几分嫌弃。
君墨尧只是温和地笑着,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管家和潭大人似乎被这样的提议打动了,也没有再质疑什么。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寒风阵阵,将晾衣杆上水洗得发白的衣服吹动,衣袂飘飘,似乎承载了风的思念。
顾绝兮将写好的方子交到潭县官手上,便安心地和君墨尧离开了潭府——信任是相互的,这个建立的过程需要很多时间,不可操之过急。
“隔两条街的客栈,我方才看见过的。”君墨尧说道,抬手按了按鼻梁处的人皮面具——稍稍有些麻痒,兴许又起疹子了,这每日戴着一层不透气的面具,可着实令人难过。
“嗯,赶紧过去定了房间,就能卸下脸上这层层叠叠的东西了。”顾绝兮说道,她亦是有几分难受,可惜事情尚未解决,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部重叠在一起,如排山倒海而来,用本来面貌示人会有诸多不便,还是要再稳妥些才好。
容寻的夜晚格外安静,此地离码头较远,是瞧不见也听不见任何船只往来、商贩吆喝之声的。
小店都早早地关了门,客栈都还开着,兴许是为了迷途的旅人能暂时找到歇脚之处。
“二位客官,可是要住宿?”
他们一进门,小伙计就迎上来,笑容满面地问道。
“嗯,一间稍大些的屋子就行。”顾绝兮说道,微微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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