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江河不多,地势缓和,坡度不大,唯有汛期时水流湍急些,平日里基本上都是静水,全靠船夫水手划船行进,偶有大风,便稍稍省力些。
上游中游植被覆盖极好,因而水土流失不算严重,原水清国,因境内水清见底而得名。
江面即便是冻住了,也能瞧见底下的鱼缓缓游动。
踩上去,有喀嚓的碎裂声,顾绝兮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初雪,“小伙计,拜托啦。”
长剑应声飞到空中,发出嗡嗡的剑鸣,脚下的江面瞬间冻得更严实,只是仍能瞧见底下游动的鱼儿。
“还能如此呢?当真厉害!”权冰清拍拍手,惊叹道。
“初雪自然厉害,我总是要仰仗它的。”顾绝兮笑道,抬手伸向初雪,长剑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开心得像个孩子,末了乖乖地将剑柄交到她的掌心。
权冰清瞧着,愣神地点点头——她一路走来,运气的成分更多一些,没有遇上什么磕磕绊绊,就被一群贵人簇拥着,到了商流之主的地位。
许是先前的路太顺,天降灾祸,将她的挚亲都夺走,她的国度一夕之间尽毁,再也无法回去。
周边好友一个个身患恶疾、天灾人祸,都丢了性命,都是谁干的?
这几个月,都像梦一场。
什么都不一样了,再没有高高在上的权府嫡女权冰清,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商流的摆设。
“来,喝点酒,这是我的小崽子们偷偷塞给我的,都是好酒呢!”顾绝兮看出权冰清的不开心,便将腰间挂着的酒壶递给对方,笑意盈盈。
寒冬一抹笑意,可以驱散凝在瓦檐上的冰霜。
权冰清接过酒壶,打开盖子,喝了一小口。
烈酒入喉,辣得很,气味又呛,从不饮酒的权冰清一下子就被呛到,她面色绯红,在茫茫江面上咳嗽着,“咳咳咳咳……你怎么不喝点清淡的……”
“哈哈哈哈清淡的醉不了啊,稍稍醉了,才是最好的状态呢!”顾绝兮接过酒壶,喝了一口,烈酒入喉,没有半点不适——她原来,也不是嗜酒之人,只是一切自从见识了各种人心凉薄后,都变了模样。
不喜欢的事物,也可以勉强说出喜欢。厌恶的人,也可笑意相迎。不是被磨灭了性子,只是一切都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妥协罢了。
“当真?”权冰清晃着脑袋,突然觉得眼中的世界万物都模糊起来,摇摇晃晃,将倾未倾,“你……你别晃啊……看得人怪眼晕的……”
“我没晃,清儿,你怎地这样容易醉?”顾绝兮轻笑道,拉着摇摇晃晃的姑娘就走到一旁的舟亭中央,“来坐这儿,就不会晃了。把衣服裹紧一点,睡一觉吧,没事儿,我看着你呢。”
权冰清迷迷糊糊地点头,末了还有点不放心地说了句,“啊,那你可别再喝了……一会儿该回不去了,外边坏人多,指不定有什么魑魅魍魉的!”
“好。”
天色已晚,梦中都是欢笑,无人离开,众生安稳。流年的春夏秋冬,都能见到想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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