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若在几个小厮的引领下,一路来到玄天宗的贵宾招待区。
燃也小筑。
小筑外有十来个蓬莱仆从守着,看见来人是苏瑾若,都了然的纷纷让路,并要行礼。
苏瑾若食指比在娇艳的唇边,示意众人噤声,她要悄悄的过去,给律之哥哥一个惊喜——
他的小瑾若,主动服软来找他了!律之哥哥,该很高兴吧?
苏瑾若笑着立在雕镂精美的窗格外,正欲推门进去,却听见屋子内传来魏律之怪异的自言自语声,她从未听过魏律之这样的自说自话过,心中顿时有些略微诧异,便止住了推门而入的脚步,决定先继续听下去:
光照明亮的屋子内。
刚运转了七七四十九个小周天的魏律之徐徐睁开了双眸。
那是一双与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异色瞳孔,一只眼睛是枯寂的银灰色,另一只眼睛是沾染了红色魔气的深黑,而他的黑发却是完全化作雪白,披在身后,在光下如银河般静静流淌……
这种形态于他而言是少有的。
异色瞳,白发,魏律之上一次展现出这般模样还是在归墟。
那时苏瑾若为他挡下一击,他悲痛之下亦是瞬间青丝化白发,实力暴增,解决了归墟四凶。
代价就是,曾寄生在他识海的堃老一直沉睡到如今……
“真的已经到如此地步了么?连你都醒了……”黑眸部分的魏律之喃喃自语,“那一役,你说过已元气大伤,将会沉睡至少百年。”
魏律之的灰眸眯了眯,轻笑着自言道:“是,当时我是如此说的,当初境况凶险,苏小妮子倒在你怀中后,归墟四凶又即刻杀来,若我不附体异变,怕是你们这对有情人都要命丧魔界了,而我掌控你身体的代价,就是将近百年的沉睡,我需要你的灵魂温养我,可是……”
“可是?”
“可是这才第九年,你的魂魄竟然已经不能温养我了……”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叹息和显而易见的疑惑,“为什么?在我沉睡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
灰眸的部分如是说,边说边自动深入魏律之的识海,读取了魏律之沉睡期间所有的记忆,最后定格在四年前,魏律之和“闻人恶”在蓬莱的那场大战上。
灰眸读取到这段记忆时,黑眸的本体也锁定了这段记忆,阴沉道:“定是那闻人恶作祟!但不知他究竟对我使了什么手段,这些年,我秘密请了多少名医,又日日夜夜一寸寸的自查身躯魂魄,却始终不能发觉异样……”
“闻人恶?是魔界中人下的手?难怪你体内魔气渐重,心魔渐烈,像是遭到了某种污染……”灰眸自言道,“与日俱增到……连我都被影响了提前醒来。”
……
这样,空旷奢华的小筑内,屏退众人的魏律之十分诡异的自言自语着,似乎在对这些年来,于他身上产生的变化进行交流。
其实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在识海中交流的,只有在无人的情况下,才会这样以自言自语的形式说话,而这次事态紧急,他们对话时过于专注,堃老又魂体虚弱,以至于都未曾发觉窗外,苏瑾若已捂着口鼻,愕然的窃听了许久……
而对魏律之说话的灰眸部分的老者,便是助他一路走到今天的某神秘大能,亦是他隐藏已久,不为人知的底牌之一。
说起来,在一开始,他和这个堃老的关系远没有如今这样紧密相连,推心置腹。
尤其是,在千余年前,魏律之得知自己于修炼一途资质平平、进阶缓慢的原因是此人造成的时候!
彼时,他和弟弟魏雳之在人界还是个穷苦少年,感情深厚的兄弟两个从来形影不离、相依为命。直到一次机缘巧合,他们一起被上界的道长相中,拜入蓬莱,从零开始修道。
原本二人同母异父,天赋似乎也相差无几,几乎同一时间达到炼气以及筑基,可筑基之后,魏雳之一日千里,而他魏律之却该死的不得寸进!
他徘徊在筑基一层近三百年,连新入门的弟子都比不过,而他的弟弟却已经不止结婴了!
这三百年,他经历过多少冷言冷语?
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在众人有意无意的同情或嘲骂下,在弟弟每每悲悯的假惺惺的帮助下,在师尊看着相差甚远的兄弟两后,一次次的摇头下,魏律之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绝望、孤独和屈辱!
却无可奈何,只能一遍遍的恨自己的无能,恨胞弟的耀眼!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为他的灵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栖息了一个上古的大能,那个男频文里,人人称羡的点家老爷爷牌金手指。
这个大能在未觉醒前,正日日夜夜、一刻不怠的汲取魏律之的修为、灵力、魂能、体能……这让他所有的修炼都如同一个笑话一般为他人做嫁衣。
当然那个时候,魏律之并不清楚这一点,他只是愤怒的自厌自弃,他只能无数次的和蠢笨如猪的自己死磕!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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