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林得胜点了头,心里的怒火才散去几分,她又道:“明明是你们嫌两个孩子拖累了你们,现在却说是大海想要分家!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周新贵没想到李氏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指责他,心里对这个亲家母就更埋怨了几分,他没有说话,却扭头看了许氏两眼。
许氏当下就道:“李寡妇,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你家闺女自己揣不住孩子,非要赖在我闺女头上,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寡母,拉着三个孩子不容易的份上,我非撕了你的嘴!昨天你那好闺女可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连带着那三个崽子求里正,一口一个要分家,怎么过了一宿,你们就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去了?”
李氏也不怒,当下轻蔑的哼了一声,又道:“林里正就在这儿呢,咱们倒不防掰扯掰扯。”李氏的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她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却让许氏忍不住生出一种脸红的感觉来。
“掰扯啥?有啥好掰扯的?”许氏老脸一沉,又要使出看家本事,撒波打浑的手段来。
李氏却不怕她。
“怎么?亲家母这是怕了?”李氏把亲家母这三个字咬得死死的,让人听着只觉得无比的讽刺。李氏不卑不亢的转过身来,冲着林得胜道:“昨天的事儿,不难验证,刚过去一天而已,想必许多人是不会忘记的。我闺女家的两个孩子,是亲眼看到她们的娘被踢倒在地的,要不要我把两个孩子叫来,大伙问问?”
许氏微微有些心虚,却又道:“那两上崽子自然是向着他们的娘说话,我就说我闺女没做那事儿,怎么的?”此话一声,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以许大炮仗在林家集的名声,谁还不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
李氏微微一笑,自己达到目的便好,只要她不诬蔑自己闺女,这事儿没必要非弄得一清二楚的,毕竟她的目的是帮着女儿分家不是。别的帐,以后再算。
许氏不知道自己掉进了李氏的陷阱之中,周新贵却是回过味儿来了,可是许氏的话已经出口,这个时候说啥都是晚了。
在众的人都暗暗腹诽,周家的老丫头可真是够了,长得蠢胖不说,性子还顶顶不好!当初她打周小米的那一幕,让许多人印象深刻,现如今,她竟连林氏这个当大嫂的也敢打,还把人打滑胎了,真是不知所谓。这一点,周新贵和许氏要负很大的责任,如果没有他们的纵容,周秀儿一个姑娘家,哪敢做这些事情?爹娘教的不好,孩子的秉性自然就差。
几位前来主持分家大事的长辈们,都用幽幽的目光打量着周新贵和许氏这二人,里头的意思很明显:看不起,瞧不上。
周新贵微恼,不由得大声咳嗽了一下,他的意思是想反大伙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听自己把放说完。
众人果然如他所愿,所有人都扭过头去看他。
“不管怎么样,昨天大海媳妇要求分家是事实!家里孩子们都长大了,心思也就大了。我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的事儿,倒不如顺应他们的请求,把这个家分了!”
“哈哈哈!”林儒平才不管别人是什么脸色呢,他洒脱惯了,凡事得自己痛快了,再顾及别人。
“这么好笑的理由,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姓周的老头也太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昨天我妹妹是说分家这事儿来的,没错!为啥好好的,她要分家?如果不是你们长年欺负她们母子,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我妹妹会提分家吗?她自打嫁到你们周家来,一直本本分分,勤勤恳恳的伺候这个家的老小,可是得到什么好了?你们瞧不上她,却还指着她为这个家干活,你们拿我妹妹当人看了吗?周大海在外头做工,常年不在家,你们就背地里欺负我妹妹和几个孩子,周家不是说体恤儿媳妇,从不让媳妇们下地吗?为何单独让我妹妹一人常年打理菜园子,干苦力,另外两个却什么也不干?还有周大河,像个废物似的,一个大老爷们天天等着天上掉馅饼,也好意思?”
吴大河就在现场,听了这话哪里还坐得住,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指着林儒平大声质问:“你说什么?”此人身量不高,身体微微发福,本来长得就略丑,此时因为愤怒更是变得面目可憎。
林儒平嗤笑一声,“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吗?耳朵聋了?我说你,像个废物似的。”说完脸上,眼中笑容尽去,一身的肌肉贲起,身上凶光似火,战意滔天,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林儒平常年进山林中与野兽打交道,身上颇有杀戮之气,寻常人见了他,可不就觉得发怵嘛。
周大河顿时怂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许氏这人最是护犊子,周大河是她的心头肉,别人敢这么说她,她早二话不说挠他个满脸开花了!可是这人是林儒平,她又怯了。林家这小子,可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自己上去绝讨不得什么好处去。打不得,却可以骂几句!许氏刚想发作,却不知怎么的就对上了李氏那意有所指的目光,当下她便词穷了,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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