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寒风呼啸。
皇宫,椒房殿。
刘辨阖起书,心念一动,习惯性关上直播间。
明日还需要参加祭天大典,今天必须早些休息,否则第二天肯定爬不起来。
刘辨起身走进内殿,来到暖榻,方才钻到被子里,一只小手便踅摸过来,搂住了刘辨的腰身,趁势贴到跟前。
“皇后,你......你这是何为?”
刘辨的身体像是触电般一阵微颤,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唐姬的不怀好意:“咱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等朝政彻底稳定以后,再谈子嗣的事情。”
“可是......”
唐姬爬起来,眨着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孩子是臣妾在怀,出生以后,同样是由臣妾照顾,丝毫不耽误陛下处理朝政啊。”
刘辨惊诧于唐姬忽然的转变,哂然一笑:“今日可是国丈来过了?”
唐姬倒也没有遮掩,点了点头:“恩,来过了。”
刘辨握住唐姬的柔荑:“跟朕说说,除此以外,国丈还你说了什么?”
“说就说!”
其实,唐姬同样想要个孩子。
毕竟在这个年代里,像她这样的年纪,有些已经是孩子娘了。
而她身为皇后,住在这椒房殿中,肩负着为皇家生儿育女的艰巨任务,到现在却连孩子都没有怀上,以后必会有流言蜚语。
因此,唐姬对于这次交心的谈话,可谓期盼已久,父亲白昼的那番话,充其量只是个导火索而已,并非决定性作用。
“好。”
刘辨深感湖弄不住了,只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次谈话:“咱们是得好好聊聊,否则再这样下去,朕的皇后非得出事儿不可。”
“说吧。”
刘辨坐定,双眸盯着一本正经的唐姬。
却见,唐姬峨眉微蹙,面容略带着一丝愠色:“陛下可知,这椒房殿意义何在?”
刘辨强忍着没笑喷出来,显而易见,对于今夜的谈话,唐姬必是经过一番缜密思考的,否则不可能会以“椒房殿”为切入点。
“恩。”
刘辨肯定地点点头:“朕非常清楚椒房殿的意义,而且同样非常肯定,咱们以后一定会多子多孙的,但绝非是现在。”
“为何不能是现在?”
唐姬蛾眉皱得更高,心中疑惑更盛:“寻常人家的女子,哪个不是二八妙龄前怀孕生子,凭什么他们可以,臣妾却不行?”
“而且,若是再等两年,朝政彻底稳定下来,满朝的文武大臣,一定会劝陛下选妃子,届时臣妾已是人老珠黄,如何与她们争宠?”
“家父曾言,南阳阴家已经开始为选妃做准备,她们不论是身世,还是样貌、品行,皆不输于臣妾,臣妾实在是......”
话音未落,刘辨已然明白唐姬此举的真实原因,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你是朕的皇后,是随朕从雒阳皇宫中,一路扶持,走过来的皇后。”
“这一点!”
刘辨极其郑重地道:“不论天下哪个女人,都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你即便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朕,朕此生绝不会辜负你。”
刹那间。
唐姬安静下来,一颗不安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刘辨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唐姬,伸手将她散落的秀发拨回,柔声细语道:“其实朕明白国丈的想法,更懂皇后的忧心,但朕有自己的考虑。”
唐姬试探性问:“陛下有何考虑?”
刘辨将皇后拥入怀,盖好被子:“父皇于建宁元年正式登基,那时候他才十二岁,而在熹平五年,才有了朕,这期间足足八年!”
“八年时间,父皇不是没有孩子,而是大都早夭,甚至害怕到将朕送往宫外,由史道长负责养大,才最终回到宫里。”
“是!”
刘辨肯定地点点头:“如你我这般年纪者,的确已有不少人诞下子嗣,但相对于早夭者,能够活下来的,乃是少数。”
“皇后难道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十月怀胎诞下的皇子,就那样死在自己的眼前,却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吗?”
唐姬峨眉微蹙,摇着脑袋:“太残忍了,臣妾可不想。”
刘辨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对了!朕同样不想。”
“可是......”
唐姬眨了眨眼:“陛下总得给臣妾一个时间吧,咱们何时能要子嗣?若是太晚,即便臣妾答应,朝中大臣都不可能答应。”
“唔......”
刘辨思索片刻,太早不好,太晚同样不可以,干脆给出个折中的年纪:“至少应该在十八岁以后,最好能在二十岁。”
汉朝时是没有周岁概念的,一出生便是一岁,刘辨口中的十八岁,仔细核算下来,充其量也只是十七而已。
可是!
唐姬却是惊诧不已:“啊!十八?这怎么可以?父亲不会答应,朝中大臣更不会答应。”
刘辨安抚道:“你放心,这是朕的家事,朕绝不会屈服于他们,朕要为皇后的身体着想,他们的意见充其量只是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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