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国公爷,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一腔急切破音强力拉回了他的思绪。
那护卫满腔惊惧,噗通一下跪在台阶之下,急急大口喘着粗气道:“国公爷!陆将军、陆将军挟持了璟王殿下,逼我们交出三姑娘!”
“什么?”
承国公怔怔回神,满目诧异。
护卫道:“陆将军、陆长庚!他挟持了璟王殿下,如今杀到咱们府门口来啦!”
“陆长庚?”
承国公不可置信地又确认了一次。
“他、他不是死了吗?”
护卫急切道:“没死、没死,还凶神恶煞的像要吃人呢,属下看得真真儿的!”
护卫说着又忽的想起来了什么,哦了一声又道:“对了,二公主也在外头,身边又没个护卫,属下实在不敢妄动,国公爷快去看看罢!”
——半个时辰前——
见他说的那般恳切,莫辞心一软便允了他沐浴梳洗。
还按他常日喜好替他寻了身铁绀色流水纹常服。
待他安置妥帖,本想将他关在笼里头押解入宫。
陆长庚又说,这样怕是连宫门都入不了就被羽林军当作刺客射成刺猬了,倒不如将他反绑着手,同莫辞一齐乘马车入宫。
他知道陆长庚爱阿尧爱得入骨,绝不可能不顾她的生死,思前想后,便也应了。
夕阳余晖下,马车急急行过。
为繁昌街道更添了几分喧嚣。
陆长庚歪歪靠在角落里头摸摸索索的偷弄着些什么,还时不时往莫辞这头看上两眼。
而莫辞只静静敛着眸子,似是视死如归,又像在沉思些什么。
大抵是想着如何才能将江家和她彻底择干净罢。
陆长庚这样想。
“你说,…我俩就这样死了,阿尧会更心疼谁?多年以后,她想起的又会是谁的脸?”
于那片死寂中,陆长庚幽幽开口问道。
默了好一阵,莫辞才不动声色地叹了叹。
“只要她好,记不记得又有何干。”
平静的面色,淡然的语气。
“那是因为你不配肖想!”
陆长庚语气忽的一重。
莫辞缓缓睁眼,角落里是一小块碎瓷片,及割断了的绳子。
没等反应,就已被陆长庚翻手锁了喉,一把抽下发冠上的长簪抵上脖颈:“别动!”
——到底是失策一场。
莫辞目光一沉就要还手之时,陆长庚紧紧锁着他喉,执着那簪子往他脉搏跳动处送了半分,刺出两滴鲜血。
“你若再动,我就杀了你,你若死了,阿尧和江家可真就任由我摆布了!”
莫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震得心惊胆寒:“你要做什么!”
陆长庚冲着外头赶马车的小厮道:“改道,去承国公府!别想耍花招,不然,我就杀了你主子,再来杀了你!”
莫辞心一沉,“陆长庚,你到底要做什么!”
陆长庚冷冷笑了声:“如今你们既已和离,那阿尧就是我的,你说我要做什么?”
“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这样会害死她的!”莫辞怒道。
陆长庚道:“要死要赎罪是你自己的事,拉着我做甚!如今正好,你去认罪,换了江家安宁。我带着阿尧远走高飞,个人所属,各自归位!”
“混账东西!”莫辞心一怒,手腕蓄力就要动手。
“璟王殿下动手前可要想明白了,只要我一喊,官府就能以谋害朝廷命官之罪将你捉拿,而你动了手可就正好坐实了你的罪名。”
陆长庚寒光凛凛凝着他的每分神色微动,似乎只要察觉到半分威胁,就会当即取他性命。
莫辞缓缓敛眸,是对他的失望。“陆长庚,是我高估你一场。”
“你以为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你别忘了,是你的算计才害死了风如疾!”陆长庚冷冷道。
莫辞心口一颤,果真再接不出半句话来。
——这是他这两日的针刺,是他无法弥补的亏欠。
“怎么,璟王殿下这就心疼了?那你是不是该想想,当初你有意在我面前撩拨她之时,我有多心疼!你是不是该想想,头两日你以她的性命威胁我之时,我有多心疼!”
陆长庚眉眼一颤,内里狂嚣怒意更甚。
“你就一直像从前那样,日日躲在淤泥潭里苟延残喘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占有我的阿尧,为什么要利用她、害了她!”
“如今,事已至此,你又在这里跟我装什么圣人,要去赎什么罪?”
“你不就是想着趁她什么都不知道担了罪,好让她惦记你一辈子吗?她是我的,凭什么要记住你,你又有什么资格拉着我去死!”
陆长庚凝着顶骨滔天的怒意声声控诉,誓要同那人立即来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并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一样狭隘。”莫辞每分语气、动作都是极力忍着怒火,好让那血不要流得太快,不要目的未成就白白死在他手里。
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如今江家兄弟已然入狱,承国公年岁大了怕是经不住打击,风如疾没了,自己若也就此死了,便再没人护着她。
而陆长庚对她是志在必得,如今他都这般出尔反尔,真的不敢想象,到手之后他到底会如何待她。
他爱她是真。
一心侵占掠夺也是真。
“狭隘?”
陆长庚冷冷笑了几声。
“璟王殿下这般大度,两次冒着大险只带了一个护卫去闯我的府邸又算什么?你一次次在我跟前宣告她是你的妻又算什么?”
“同样是说着爱她又在利用她伤害她,你同我有什么分别,又何必说得这般义正言辞?”
莫辞轻轻舒了口气,几度压下心底的翻涌怒意,“我敬她、惜她,她一句不愿,我便从不染指她半分。而你,与其说是爱她,倒不如说是侵占掠夺。”
“新元那夜,你可知她哭的多伤心,对你有多失望。是我,如兄如父安慰她,陪她疗伤。你拿什么跟我一样,怎么配跟我相比?”
从不染指半分。
陆长庚怔了怔。
不过瞬息,他又将神色控制得十分阴狠:“若她肯安安分分待在我身边,我也可像璟王殿下一样,做个谦谦君子,万事周全!”
“殿、殿下,承国公府到了。”赶马车的小厮颤颤道。
“走!”
陆长庚目光一沉,一脚踹翻了那小厮,拖着莫辞跳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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