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啦,就这样阴取了我的吴郡。佩服,佩服。”盛宪脸色苍白,无力地摇摇头。
“盛大人,不用太生气。其实,您器量雅伟,少举孝廉,后补尚书郎,擢迁吴郡太守,为当今名士。为官任上,您清正廉洁,公正无私,小女子还是很佩服的。然而你性格懦弱,又体弱多病,作为一个太守我觉得你难以胜任,如果扬长避短,您改做文职,必有造诣。”唐姬诚恳地说。
“想要我降你,别痴心妄想了。况且,严白虎大军围城,你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尚且难说。自身都难保,还想劝降别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那也未必,如果我消灭了严白虎,你降不降?”
“严白虎是我的对头,我和他缠斗已久,如果你能剪灭严白虎,我降。”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时,斥候来报,后续部队已全部入城。唐姬说:“按计划,接收军械库,换衣甲旌旗。”
“你为什么老是要假扮吴军?”盛宪不解地问。
“因为穿唐军的服装,严白虎不敢来打?”
“你……”盛宪知道唐姬的潜台词是指吴军无能,假扮吴军用以麻痹严白虎。盛宪本有些生气,想反驳,但想想自己的处境,还是罢了。
唐姬不再管盛宪,对陈到说:“传令,王康、廖化、张康年,换装之后立即接管所有城墙、城门。”唐姬拿起盛宪桌上的令牌递给陈到。
“去叫几个能写的文吏来。”
郡府已被控制,一会儿,士兵就押着几个文吏进来。唐姬和颜悦色地说:“你们来帮忙写个告示,内容很简单,就是:贼首严白虎,聚众围攻郡府,实为造反,罪不可赦。现贼众虽被剿灭,贼首严白虎在逃,凡知其下落者,速速禀报,赏银100两;凡知情不报者,视同通匪,严惩不贷。要多写一些,我要连夜张贴出去。”
几个人一起写,不久就写好几十张。
“盛大人,请盖印。”盛宪起身拿出郡府大印,递给陈到。
“盛大人,再请你做一件事,一起去接管军营,请你的士兵把衣甲借给我的士兵用用。”
“你还要衣甲,你在吴郡到底有多少兵马?”
“不多,也就3万多吧。”
“3万多?”盛宪突然觉得,陈温和自己仅带3万人就想去会稽剿灭唐姬,是多么愚蠢。
盛宪不再多说,直接到军营,宣布由王妃娘娘接管军队。唐姬叫士兵们先修整几天,不用着急,新的衣甲很快就会运到,并指定张康年暂时接管部队。
“你不让这些士兵跟你去打严白虎?”盛宪问。
“部队够了,我在吴郡有3万,陈温还有1万多,打个严白虎,绰绰有余。”
“陈温,陈温不是来打你的吗?为什么会帮你打严白虎?”
“他是扬州刺史,吴郡也是扬州辖地,他的辖区出了山贼,他没有责任吗?他不打行吗?再说,打不打又不是他说了算,这次打严白虎,我是主将,他当然得听我调遣。”
盛宪知道唐姬随口胡诌,但仍然觉得匪夷所思,实在跟不上唐姬的思路,干脆懒得问了。
一会儿,几百辆大车开进军营,在数百镖师的护送下,这些车辆载着衣甲旌旗连夜出城……
吴郡乌程县一个偌大庄园里,严白虎威严地坐在议事厅上端,下面分列两旁的,是肃立站着的严白虎弟弟严舆和各山各寨头目。
严白虎朗声问:“查清楚没有,到底谁在攻打吴郡?”
大家低着头,不敢出声。
“如此大张旗鼓,打着本王旗号,你们居然查不出是谁干的,还有脸在吴郡混吗?”
“盛宪已带残兵回吴郡,这批攻城人马昨晚已被击溃,往东逃窜。本来我们派了十几个探子去跟踪,可惜这些探子都没有回来,现在下落不明。”严舆说。
“饭桶,都是些饭桶!”严白虎十分恼怒。
“发现有其他部队没有?”
“没有。”
“报——”一个探子进门跪下,“启禀大王,吴郡城内城外到处张贴告示,捉拿……捉拿……”
“拿上来。”
严舆从探子手中接过告示,呈给严白虎。
严白虎看完,怒极而笑:“哈哈哈哈,盛宪这个痨病鬼,胆子越来越大了,我不找他的麻烦,他却不自量力,想捋我严某人的虎须来了。你们都看看吧。”
严白虎把告示递给严舆,严舆再传给大家。
“我忍了几年了,这次是他盛宪先出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哼,我就给他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拿下他的郡府算了。”
“可是,我们的力量攻城恐怕还是比较难。”严舆说。
“这个我知道,实际上我一直再谋划,这两年我故意强行索要他5个县的上缴税收,就是看他的反映。没想到盛宪居然忍了,这次正好出师有名。”
“我说呐,县城那点税收,比起我们垄断市场、打劫世家、抢夺商队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可大王每年都要亲自带兵上门收缴,原来大王另有打算,有大布局。”一个头领拍严白虎的马屁。
“那是自然,难道你们一辈子就想做个山贼?现在朝廷名存实亡,群雄并立,我们只要有了吴郡,再集聚钱粮,厉兵秣马,不一定会输给他人。”
“诺!愿听大王调遣。”大家齐声回答。
“好,其实,我们不用强行攻城,这几年,我在城里早有布局,现在,该收网了。命令严舆,全面启动我们隐藏在吴县饭庄、妓院中的兵力,再带500个功夫好的混进去。到时候你们全力拿下北门,我们就从北门进城。”
“诺!”严舆领命。
“各庄主、寨主听令,明天晚上三更前率队到吴县北门集合,不得有误……”
“诺!”
大家走后,严白虎换上夜行服,一人一骑悄悄出庄来到一个山寨。随后,几十骑马向吴县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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