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泽晴也是满铁的高级技师,一直以来生活优渥,只是因为工作过于劳累,总是精神不大好,曾有同僚和上司劝他多注意休息。
这段时间以来,北泽晴也好像突然精神焕发,做事时候的动力更强,也越发主动参与同事之间的聚会,比起以前仿佛变了一个人。这个变化被同事看在眼中,也越发喜欢他。
这一天,北泽晴也下班后,并没马上回家,而是与几名同事,前往一座空置的机车修理厂房。
“哎,又要军训,不知道在乡军人联合会这帮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最近老是组织这种训练,有什么意义呢?”
即将走进厂房,一名同事不由得低声抱怨道。
他的抱怨引起其他人的共鸣,立即有一个年轻的同事附和道:
“前辈说的太对了,刚组织训练的时候,每次还有五日元的补贴,训练结束还能去居酒屋小酌一杯,可是,最近一直拖欠补贴,这都已经有三次了……”
“是啊,耽误时间。北泽,你怎么看?”
北泽正在沉思,被人突然问起,也是一脸苦笑:
“咱们的薪水不低,按说,既然会社同意了,我们付出一些也没什么问题。可我好奇,在乡军人联合会搞这些动作,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社竟答应他们乱来。”
问话的同事抱怨道: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关东军那些家伙。好几个月了,他们在满洲不断搞军演,搞的局势一下就紧张起来。估计是那帮子满脑子钢铁的家伙,现在也害怕了,要动员我们以防万一。”
就这么一路抱怨着,几个人进入机车厂房,发觉情形有点不对劲:
平日里,提前到达的同事和浪人,应该早已换上军服,开始操练前的热身。今天却不是,已经到达的日本人,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也不知在讨论什么,更没人过来督促他们作准备。
几个人来得最晚,还在狐疑的功夫,就见走出来几个大人物,来到厂房中央,其中就包括一名满铁高级职员,就是他负责组织他们训练。
这位高级职员似是有些不满,也不多话,将一个穿着无军衔军装的中年人请过来,向诸人介绍,这位中年人叫桥本虎之助,是辽省在乡军人联合会的支部长。随后,高级职员就将现场交给了桥本虎之助。
辽省?
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他们可是身在长春,在吉省,怎么辽省的在乡军人联合会,把手伸过来了?
桥本虎之助先对在场所有人鞠躬,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然后突然沉默下来,等了一会,才有些哽咽得道:
“诸君,感谢在过去一段时间,对我等的鼎力支持,只是,因为一些不能言明的原因,在下不得不沉痛的宣布,这阶段的军事训练,只能暂时中止……”
听说要中止军训,在场的满铁社员都非常高兴,毕竟他们是会社员工,薪水不菲,都不愿意把自己变成一个端枪冲锋的普通士兵,万一有个好歹的,谁来替他们养活家人?
但那些被招募来的日本浪人不干了,他们或者没有正当收入,或是某些极道组织的成员,都盼望着能够在军训后,参与到某些军事行动之中,那就可以帮助他们改变身份,至不济,也可以在行动中趁火打劫捞一把。
这时突然宣布中止军训,等于把这些日本浪人的所有念想都掐断。
在场的浪人立刻鼓噪起来,还有人叫嚣着,说桥本虎之助是国贼,是在破坏关东军的重大计划!
至于是什么“重大计划”,其实这帮浪人也不知道,总之,挡了他们路,就是不行!
听说自己被冠以“国贼”美称,桥本虎之助的脸色一下变了。
在日本社会,“国贼”这个词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一个不好,真是会要命的!
当下,桥本虎之助急忙努力解释,并没有什么计划,只是例行训练而已,请这些浪人不要想太多。
可是,那些个浪人就是不想听,甚至开始涌上来,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就在这时,满铁的那位高级职员突然变脸,喝令一声,就有早准备好的满铁护卫队冲进来,手持着上了刺刀的三八步枪,威逼住闹事的浪人们。
看到这架势,那些浪人也感觉害怕了,可他们还是心有不甘,突然有人想起来,这帮搞军训的家伙,之前还拖欠了他们补助款,要他们离开可以,钱得给足了。
于是,浪人们再次鼓噪起来,让桥本虎之助赶快发钱,不仅要补足之前拖欠的补贴,还要给每个人一笔遣散费。
虽然被气的脸色铁青,可看到这架势,桥本虎之助也知道,这次不出血怕是很难过关,但他也没带钱啊!
最终,桥本虎之助靠着从满铁手里周转的一笔钱,才算是将这些浪人打发掉。
当北泽晴也与同事们走出厂房时,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甘:
凭什么那些浪人就能拿回拖欠的补贴,甚至还有遣散费拿,而他们这些满铁职员就只能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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