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还是那么精神,一边看书,一边琢磨摆开的围棋。侯建进门施礼:“侯建拜见义父!”
刘堂呵呵一笑:“你来了,起来,坐!今日你去老君观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打听到了什么事情?”
侯建点点头:“打听到了一些有关炎涛给田蚡那封信的内容,其中果然牵扯十三年的七王之乱,这个炎涛竟然能从蛛丝马迹中将整件事情猜测个七七八八,当时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哎!此事是我和你父当年做过最糊涂的一件事,现在想想,七王虽然势大,却各怀心思,就是一盘散沙,岂是朝廷对手,虽然悬崖勒马,还是晚了一点,与那前一代淮南王刘长有了些瓜葛,后来刘长事败,在他进川之前做了些补救,为时已晚,才留下了一些话柄。”
“太皇太后这次动怒,恐怕也是知道了什么,这一次我们刘家凶多吉少呀!”刘堂有些疲惫,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朝廷没有证据,炎涛也拿不出证据,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刘文咬牙道:“就算他们要动我们,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七王都不能弄成的事情,你觉得我们有希望?”侯建鄙视的看了刘文一眼。
“就算没有希望,自保总该可以吧?大不了我们去夜郎,在那边一样可以重起滇国!”
刘堂摇摇头:“当初或许可以,现在恐怕不行了!炎涛去了武阳两月,便将刘安的儿子刘宏送了回来,现在的武阳已经成了炎涛的天下,我们的人送来的消息,炎涛正在给武阳城主训练守备军,就是为了对付我们!他一早就看出了我们的后路,此子处处算在我们前面,当初让你去结交与他,你就是不肯,还是侯建从中斡旋,要不然我们就彻底被动了。”
“义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还是想想怎么化解现在的危机才是,等到大行令到了温水,咱们就只剩下引颈就戮了!”
“你有什么办法?”
侯建看了一眼刘文,欲言又止。
“说吧,都这么时候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听说冲虚道长回来了,不如……”
“这老东西竟然还敢回来!父亲,我这就带人去把老东西抓来,给我儿陪葬!”
“够了!一点脑子都没有!”刘堂用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就知道你的那点私仇,我看我死了这个家迟早毁在你手里!我现在还没死呢!听侯建把话说完,现在首要任务是活着,然后才能报仇,听明白了没有?”
刘文被骂了一顿,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侯建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找找那个冲虚道长,这人以前受过咱们的恩惠,这么多年多少有些情义,何况刘兄的小儿被他医死,咱们也没对他和老君观咋样,只要他能劝劝炎涛,哪怕起不了大作用,小作用还有有的。”
“不可!绝不可!”一听要用自己小儿子的命去换,刘文再次暴起。刘家为了重起滇国,家中子侄赔了七七八八,刘文娶了七八个小妾,才生出这么一个儿子。向来看的比眼珠子还金贵,并非刘文大度,其实是冲虚老道跑的太快。这一次既然回来,这个仇岂能不报。没了这个儿子,刘家就断了香火。
刘堂也不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难道就没有旁的办法了?这老道害的我们刘家断了香火,这仇不共戴天呀!”
“可惜石满柱那个叛徒,竟然被人家轻易收买,要不然杀了炎涛倒也干净!”刘文咬牙切齿。
侯建摇摇头:“这个炎涛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遇事冷静,别看整天说说笑笑,办起正事来绝不含糊,除此之外,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父亲,都到这个时候了,人家要致我们于死地,咱们却还想着和人家和好,也太让他们小瞧了!”刘文面色铁青,一拳砸在案上:“和他们拼了!”
刘堂长叹一声:“为今之计,智取看来不行了,只有力敌了。”
侯建没说话,低着头听两父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布置。
温水还是原来的温水,只不过忙碌了一些。能吃饱穿暖是大多数人追求的生活,他们的要求不高。
公人头张虎胖了不少,很久都没来城里了。常事是个会敛财的官,见老君观生意红火,立刻将张虎派到老君观,收取那些商人的税。每次也不多收,一来一去就三五个钱,却架不住人多。粗略估计一下,每个月竟然也有四五千钱的进账。
张虎也有经商的头脑,他不多拿,从中抽取一成。将一半分给手下的公人,其余的就是自己的分子。在老君观下面的大路边上搭个凉棚,雨淋不着,风吹不着,轻轻松松每月往家里送二三百钱,这样的好日子从来都没过过。
哼着小调,一手提着酒一手提着张家卤肉店弄来的卤肉,哼着小曲往家走。刚转过街角,迎面一阵风,一个家伙一头撞进张虎怀里。酒也洒了,肉也掉了,捂着被撞疼的胸口,破口大骂:“龟儿子,那个不长眼睛,爷爷这两天没抓人,皮痒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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