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
“夫人,您来了,里面请。”外面传来小厮谄媚的声音。
柳氏下令:“你们都去外面看着,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阿恒左右看看,果断钻进了床底。
她小心的将自己蜷成一团,藏好。
柳氏推开了房门。
大片的阳光『射』入房中,长久不见光的夏氏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柳氏关上了房门。
夏氏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身正红着装,头上佩着只有正妻才能佩戴的三尾缠丝步摇的柳氏俏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比起以往,少了谦卑恭敬,多了一种自信傲然的美。
柳氏的腰挺得笔直,显然是被屋里的气味给熏到了,她一手挥舞着帕子,一手捏着鼻子,嫌弃的说了一句:“好臭。”
夏氏转动一下眼珠,盯着柳氏身上的正红衣饰,张口,声音不复以往的娇柔可人:“你只是夫君的一个妾室,你身上的衣服,逾矩了。”
柳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最后嫌弃的摇摇头,她脸上的笑容称得上愉悦:“是吗?不过没关系,很快,这一身衣服,就只适合我了。”
夏氏勉强撑起病体,她不想在柳氏面前示弱,但身体已经病入膏肓,她也没办法站起身来了:“你就这么等不及了吗?夫君呢?”
“夫君?”柳氏呆了呆,像是在理解夏氏的话语,她摇摇头,“夫君上朝去了,如今,他可是朝堂之上炙手可热的新贵,哪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来看你这昨日黄花?”
“你!”夏氏眼睛圆瞪,她的眼神本是柔柔的,可是如今只剩下两个突起的眼球镶嵌在干瘪的眼眶中,看起来尤为可怖。
柳氏向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的姿态,脸上的笑容随意冷漠:“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你什么都不懂,高门贵女,生来就拥有一切,父母的宠爱、正妻的身份,而我呢?明明是锻刀谷五公子的女儿,却偏偏要做一个奴仆养大,在你面前只能低三下四,因为我是妾!”
“可是……”夏氏似乎想说什么,她从来没想过,柳氏微笑恭维的表面,潜藏的是如此深切的恨意,她嘶哑着嗓子辩解,“我本就是王家下聘,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有什么……”
“住口!”柳氏打断了夏氏的话语,“原本和夫君两情相悦的人是我,为他生儿育女的人也应该是只是我,可是你嫁进王家之后,夫君的眼神就只黏在你身上,我原本想,我不争不斗,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伴在夫君身边就好,可是你,让我什么都没有了!从外祖母向你下跪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把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
夏氏喘着气,她捂着心口,盯着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这个女人对着她,宣泄着自己的愤怒,问:“你是不是很愤怒呀?是不是很绝望呀?”
“顺便告诉你,你天天喝下的『药』,里面掺了些其他『药』,这种『药』常人喝了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像你这样失了双亲又优思过重的人,可起到郁结于心的功效。”
夏氏盯着她,尖声大叫:“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你蒙蔽了夫君,你这样下毒害我,夫君要知道了真相之后,定不会饶了你!”
柳氏掩嘴轻笑,一脸惊讶:“你一个罪臣之女,除了整天悲秋伤月,什么都不会,你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吧,这每天的汤『药』,可是夫君亲自下令端到你床头的,你父亲乃十一皇子的党羽,夫君怎么可能让你一个罪臣之女占据他的正妻之位?”
夏氏喘息得更厉害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垂死挣扎着,她突然从床上跳起来。
柳氏吓了一跳,向后一躲。
然而,夏氏显然已经病入膏肓,她没能扑过来,她连人带被子整个摔在了地上,在她穿着的绸裤上满是便溺后的痕迹,她趴在地上,嘶哑着声音:“你骗人!你骗人!夫君是不会这么做的!他当年,是心悦于我才娶我的!”
柳氏看着趴在地上的可怜虫,心中只觉一阵快意:“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当年夫君娶你不过是看上了你背后的家族和权势,哦!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儿子也不是偶感风寒夭折的,他是夫君下令毒死的。”
夏氏仰着头,死死的盯着柳氏。
柳氏高高在上,笑得开心:“用你的脑袋想想,夫君嫡长子的位置,怎么可能给一个罪臣之女所生的儿子留下呢,所以,你的儿子死了,可怜了这么一条无辜的生命,不过就是投错了胎,便还未满岁就下了黄泉。”
夏氏想说话,她的嘴唇颤抖着,连带着浑身都在颤抖。
她想跳起来掐住这女人的脖颈。
她想大声尖叫,对她说:“你这个贱/人!”
可是,她已经做不到了。
她的喉咙中,全是血腥的味道。
一股血腥味从她的喉咙涌上来,紧接着一大口心头血从口中咳出,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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