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愣了愣,摆摆手示意影卫下去。
春梅提着菜篮子出门正同风清月打了个照面,刚想比划两下手势,问他前来找谁,便见风清月身形一闪,消失在眼前。
春梅挠了挠后脑勺,又揉了揉眼睛,在心里宽慰自己是看花了眼,才慢吞吞地去了菜市场。
风清月循着记忆里的方向,穿过前院,绕过几条小径,一路来到从前白长清居住的院落。
庭院中绿意依旧,却明显是许久没人打理过的样子,荒草丛生,青石板上爬满了青苔。
房中依旧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布局,风清月环视了片刻,半蹲在地上,从床底下抽出一个满是灰尘的梨花木盒。
多年潮湿阴暗的环境使得木盒上除了厚重的灰尘,便是零散的苔草,隐约还有些虫蛀的痕迹。
他轻轻拂开木盒上的灰尘,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木盒中装的只有几团白色的毛球,圆滚滚的,在一片灰尘之中格外显眼。
白苏苏若在的话,还能认得出来,这是她换毛的季节身上脱落的白毛。
风清月小心翼翼地取出毛球,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绣了白猫儿的香囊,将毛球全数装了进去,才起身离去。
幻境中白苏苏领着水轻鸿一日跋涉千里,遍寻人烟无果。天色渐晚,暮色昏沉,周围古树参天,枝叶繁茂,风吹过茂林时,如同在水面上掀起层层细浪。
空气中也没有先前在荒原中闻到的那股子血腥腐败的腥臭味,白苏苏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隐约有大雨将至,便和水轻鸿商议在这里先住上几日。
水轻鸿垂眉应下,白苏苏便动身捕食,留下水轻鸿整顿树枝,又砍了两颗成色较好的古树,勉强搭起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木棚,下面铺上一层细细的蒲草。
剩下的一些木材被水轻鸿用剑气打磨成一块案板,放在一块青石上固定,当做案板。
饱饮了无数鲜血的长剑便被他立在一旁,做切菜的利刀。
而后又在一旁升起篝火,催动御水术煮了些热水,守着天色昏沉,听着野兽咆哮声四起,等着白苏苏回来。
有点像等着丈夫打猎归家的新媳妇儿。
念头一出,水轻鸿便浅浅笑了出声。
黄色的火焰跳动着,晕染得他本就斯文清隽的轮廓越发的柔和。
夕日最后一抹余晖散尽,白苏苏才扛着一头死状凄惨的野猪赶了回来。
水轻鸿见状慌忙起身上前,不敢去看白苏苏的眼睛,只能低着头从她肩上接过野猪,余光确认再三白苏苏身上只是沾了点灰尘,才转过脸去清洗浑身是血的野猪。
他并不诧异白苏苏瘦小的身板能够徒手抗回一头野猪来,她能一夜之间单挑几百只妖兽,区区野猪而已,又怎么会伤得了她。
水轻鸿选了野猪后腿的一块肉,又将剩下的肉用冰封上,留着之后做吃食。
白苏苏打量着这个不大不小却足以容纳两个人的木棚子,有些嫌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没有踩上那片被铺得整齐的蒲草,蹲坐在篝火旁,看着他处理鲜肉。
水轻鸿将猪大腿肉从清水中捞出放到案板上,用手背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点,便察觉到面前多了一片阴影。
怔了怔,被掩在睫羽之下的眸光跳跃着炙热的火焰,他只能低着头装作毫不在意,伸手去拿长剑准备切肉,白苏苏却先他一把,从炉鼎中掏出来一把成色上好的弯刀,放在案板上。
“用这个,这个干净点。”
水轻鸿心口一阵刺痛,扯了扯嘴角,握着刀开始切肉。
白苏苏看了一会儿,便开始打坐运功,灵气游走在全身,将在幻境中沾染上的污浊之气一扫而空,白苏苏又使了个净衣决,除去身上的血迹和灰尘。
烤肉的香气随着“滋啦滋啦”作响的声音一同传来,白苏苏猛地睁开眼,动了动手,却感觉体内突然多了一股真气在流窜。
纯净而充沛,不是来自于幻境,而是天师府的禁制。
经历过醉扶归背叛一事后,白苏苏便在天道布置下的禁制之上,多加了一层禁制,好让自己随时都能察觉到天师府的异常。
而今这层禁制不知被谁催动唤醒,以一种戒备的姿态牵动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白苏苏。
借着这层关联,白苏苏只能查觉得到唤醒这层禁制的人修为之高,非她所能及。
不由得皱了皱眉。
若是放在从前,普天之下修为远远高于她的不在少数。
可这几年来在混沌间的修炼恢复,她的修为已经提升了不少,虽说仍旧不及十万年前刚出混沌间的时候,却多少能同风清月和九里香都打个平手,这世间修为还能远高于她的,应该很少见了,像这样不仅唤醒她布下的禁制,还借着她和禁制之间的联系,为她注入真气的人,更是不可能再有的了。
除了……狐狸?
白苏苏掌心有些冒汗,这个念头让她激动不已,却不敢乱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扰乱了狐狸的动作,只能闭紧了双眼,连呼吸都变得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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