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沈良身体猛地一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良冷冷道。
叶宁语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看着沈良。“鄞州守军校尉王鹏,入伍七年,驻守边境两年,遵守军规,从不逾矩,在军中颇有威信。你们叔侄把一切都掩饰得很好,却依然有迹可循。”
不久前鄞州城楼下,梁军要和虞兵单挑之时,梁兵派出了一个挥舞着铁球的壮汉,而虞军队伍里,有一人率先而出,他身形消瘦,与对方魁梧的身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此人正是沈良麾下校尉王鹏。
最后,两人以平局告终,王鹏口吐鲜血。沈良当即让人将王校尉抬回城中好生医治。
当时叶宁语还对雍王言,“这是我军第一个迎战的将士,不管此战结果如何,他都值得嘉奖。”
那时的沈良,除了表现出对麾下将士的普通关怀之外,并未露出什么异样。不过,这名忠勇无惧的王校尉,倒是让叶宁语记住了。
几日前,在北山叶家军驻地,小兵描述着所见之人的长相特征,叶宁语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张脸便是此人。为进一步确认,她又让郭统领来作画。
待她看清最后的那张画时,叶宁语的心里没有太多诧异。果然,当初潜入父亲军营偷走行军布防图,并潜入顾洪将军军营行刺杀之事的人,就是他,王鹏!
叶宁语深信,凭着一个校尉的能耐,不太可能完成这些事。她便让天机营对王鹏展开了挖地三尺的探查。
最后,在天机营给出的信息中,有一条让叶宁语格外注意。那便是,王鹏和沈良的祖籍是一个地方。
沈良也没有成过家,叶宁语小时候听叶永长无意谈起,说沈良年轻时曾养过他的侄子。不知后来为什么,他这个侄子就没有和沈良待在一处了。
那时,叶宁语便大胆猜想,沈良和他侄子其实从未分开,只是他暗中将人送到了军中,隐姓埋名,好为日后的事铺路。
可叶宁语没有想通,像沈良这样费尽心思又不同寻常的人,为何甘愿做雍王的棋子。他若是以罗隐门的本事游历江湖,不愁不能大展身手。
可他偏偏入了军营,在北境蛰伏数年,隐藏实力,难道只为杀叶顾两位大将军,构陷叶家?
叶宁语认为,沈良甘愿为雍王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
此刻,她看着沈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叶宁语知道,她什么都猜对了。
“你……”沈良似乎被戳中了痛处。“你别忘了,若你杀了我,罗隐门不会放过你的。你可知,我与罗隐门有什么关系?”
沈良的语气里依然没有任何畏惧,只有不甘和愤怒。
叶宁语提枪指向沈良,枪刃的光亮映在他的额上。“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一个江湖门派,若来管着朝廷之事,我必定倾朝廷之力与之抗衡。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至于你的死因,或者死在谁的手里,我自会让该知道的人知道,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
沈良的眼睛突突直跳,他觉得,叶宁语又要在雍王那里酝酿一个极大的谎言。
“你还是莫要张口一个罗隐门,闭口一个罗隐门了。你放心,你死后,罗隐门压根不会为了你出手。”忽然,叶宁语的耳边响起了白承之的话。
叶宁语转头看去,只见白承之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里拿着一张令牌。他笑着走到叶宁语面前,“原本我想等你杀了他再说,眼下见不得他拿此事恐吓你,要不咱们先揭晓一个秘密,免得这个人死不瞑目。”
白承之的笑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和漫不经心,叶宁语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神色有些疑惑。
白承之随即面向了还在和肖护卫打斗的罗隐门十八子,发出一阵哨声,同时举起令牌。
眨眼之间,乱作一团的打斗声乍然停止。手执各色武器的十八人循声望来,直到看到白承之手里的令牌。
他们有片刻的愣神,互相对视了一眼。
“罗门主的令牌,你们都认不得了么?”白承之的声音忽然变得清冷,整个人立在那里,不怒自威。
所有人看得有点傻眼,无生也很傻眼。什么情况,主子的一个哨声,就让着十八人停手了?
而韩孟二人压根不知眼前的男子是何人,脸色更为惊诧疑惑。
一阵沉默之后,终于从十八人中走出一人。他朝着白承之的方向而来,神色肃穆地站在白承之面前。“令牌可否借我一观?”
白承之十分不在意地将令牌扔到那人怀中,那人小心翼翼地捧起令牌看了两眼,目光有些波动。
他双手将令牌奉还给白承之,随后竟在白承之面前跪下。
后面的十七人见状,知道令牌为真,竟也齐齐跪下。
这令牌着实非凡品,此乃罗隐门创始人、当今门主的随身令牌。见此物,如门主亲临。这张令牌,存世有三张。一张在门主自己手里,一张在门主唯一的女儿手里。另一张,曾听门主说过,他送给了一位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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