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事情,本官这便去与县尊计议,只是你要看好那岳父,免的他出了狱再发失心疯,胡乱搅闹!”严主簿叮嘱道。
自己这个岳父还真不省心,不止是自己觉的头疼,连县衙的二位老爷也感到无奈。
对此乐天心中早便有了计较,上前说道:“属下己经替老爷想好了定计,熊二诬陷属下的案子暂且脱延不审,我那岳父可以用年老多病为理由申请保外就医,且先放出来,属下这岳父出了县衙大牢,若还执迷不悟,那便借口案子重审,再捉来关入大牢便是!”
“可!”严主簿点了点头,又说道:“明日便让秦家人来县衙接这秦老万,若这秦老万再敢胡闹生事,本官就让他在县衙大牢蹲到寿终正寝。”
这二人一个比一个狠。
“是,属下定会好生约束属下那岳父的!”乐天忙应道,心中又想起了几家商户的事,说道:“主簿老爷,眼下有四家商户与属下接洽,要承下重建平舆建材土方的生意!”
头上戴着工房押司的帽子,但乐天心中清楚,自己不过是一跑腿的角色,真正主事的还是县衙里二位老爷,这样的事情必须如实禀报。
“哪四家?”严主簿问道。
乐天回道:“除了那庄喜外,昨日县学蒋学谕又为本县林姓与谢姓两家商户牵线搭桥!”
“县学是清水衙门,蒋学谕日子过的清苦,赚些腿脚钱也在情理当中!”严主簿知道蒋学谕的情况,这般说话也便是准了的意思,顿了顿又追问道:“这最后一家来寻你的商户是谁?”
“是属下的舅兄,秦员外的儿子秦放!”眼下纳了秦小妾,秦放是自己的舅兄,乐天说话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
对此,严主簿神色清淡,不置可否。半响后才叹了口气道:“赴任平舆以来,县尊与本官为公事四下操劳,便没有轻松过!”
这是给自己暗示,想要弄些好处的意思么?乐天心中揣测,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主簿老爷的意思是……”
“重建平舆,上沐皇恩,下抚百姓,银钱账目一定要干净,不容有半点马虎!”乐天没有等来严主簿的具体指示,只是得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严主簿前面说的那句,意思明显是为自己叫苦叫屈的,后面的话,又突然间要清廉如水,究竟是什么意思,乐天有些摸不清脉。
“与他四人商谈的事就交与你了,本官与县尊便不参与了!”严主簿说道,随即又摆了摆手:“你且下去罢!”
施了一礼,乐天刚要转身退去,只听得严主簿又说道:“县尊吩咐了,你那词话快些写完,尽早呈到县尊那里批注!”
看样子县尊比自己还心急,乐天心道。
走出主簿廨所,己经时近正午,想起昨日与蒋学谕的约定,乐天出了县衙直奔百花楼行走。
不多时,乐天来到百花楼近前,远远便看到蒋学谕候在那里,旁边还立着两位中年人,想来是委托蒋学谕牵桥搭线的林、谢二位商户。
“多谢乐先生给我这份面子!”未待乐天开口,那蒋学谕先开口说道。
乐天心中不由暗暗鄙视了蒋学谕一番,以自己县学生员的身份倒要开口喊蒋学谕一声老师,现下却反了过来,这蒋学谕为了求财,也便没了什么风骨。乐天依旧施礼望着那二人,说道:“这二位莫非便是老师为学生引荐之人?”
那林谢二位人也是客气异常,与乐天拱手问候,说些久迎久迎蓬荜生辉的场面话。
就在乐天与林、谢二人客套间,得到乐天邀请的秦放与庄喜二人也看到了乐天,忙走了过来,看到乐天身边的林、谢二人昌,眼中现出几分思虑之色,立时明白些什么。
都是平舆商户,寻常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自是不大陌生,彼此间相互施礼问候,又客套了一番。
“林、谢二位朋友,这庄员外与秦兄是乐某请来的,二位不会介意罢?”见过礼后,乐天笑着说道。
“来者为客,乐先生的朋友就是我二人的朋友!”林、谢二人都是在场上厮混之人,说起话来自然得体。虽说心中所些疑问,却不敢表现出来。
说话间,一众人进了百花楼,由店内伙计领到一处雅静通风的小厅内。
众人分宾主落座,一众人口上客气,心中却是各有算计。
上了酒菜,六人都是老油条般的人物,没有人谈论生意上的事情,都只吃吃喝喝聊聊劝劝,仿佛多年的好友一般,气氛也变的轻松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蒋学谕最先忍不住了,忽然猛的一拍脑门,切入正题说道:“诸位投缘,闲话说的高兴,连正事都忘记了!”
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等由谁最先开这个口了。
自己是事情的主角,乐天也愿意捧这个哏:“蒋老师,您说!”
蒋学谕目光扫过众人一笑,对乐天说道:“这事说起来也是俗不可耐之事,听闻乐先生主持平舆重建之事,我这两位亲戚想从里面找几口饭吃,不知道此事与乐先生为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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