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说的这是何话!”
乐大人一脚一个,将两个尺七、屠四踢开,大义凛然道:“本官身为一县父母,自然要为民做主,堂堂一府皇堂又算得了什么,本官何惜此身!”
尺七又叫道:“大老爷,随小的回家用艾蒿水洗个澡,祛祛晦气罢!”
“是啊,大老爷,牢里潮湿阴暗的很,还是身子骨重要!”屠四也是说道。
乐天却是一哼,说道:“本官的官袍还在府衙的那帮杀才手里,你二人随本官前去府衙讨要官袍!”
“我等愿去随乐老爷一齐去讨要官袍!”
听得乐大人这般说话,一众为乐大人立下往生牌位而感到心虚的围观百姓,立时跟着叫道。想要为乐大人立下往生牌位的内疚,做下心理补偿,。
听得这些百姓叫喊,乐大人心中生出一种轻飘飘的舒爽感觉。民心啊,声望啊,现下俱都到手了,双手抱拳向四下说道:“诸位乡亲父老,切不可随乐某前往,若如此的话,那昏官免不得再向朝廷奏本,诬陷本官煽动民变,本官可以不惜此身,尔等俱是有家小的,到那时更不好收拾了!”
有读书人叹息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你这书呆子说甚鸟话!”听那书生这般说话,有人怒骂道,“你是在骂知县老爷前世做恶太多不成?”
那读书人立时感觉到自己失言,忙捂嘴不语。
所谓的“知县附郭”,就是知县和知府在同一座城里,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牵制,“疲于奔命”,完全没有了“父母官”的威风。“附郭省城”就是知县、知府、帅司安抚史(或是置制史,相当于现在的省长)同在一城。附郭京城就不用说了。
乐大人正是附郭省城,所以说这读书人犯了众怒。
“似乐大老爷这般的好官为何才只是区区知县,而那奸恶之人却官居一府之尊,真是天道不公!”又有百姓愤然说道。
听这百姓言,一众百姓皆叹如是。
“让开,让开!”
就在这时,只听得有人厉声喊叫,人群随即被分了开来,只见几个钱塘县衙的差伇带了顶轿子,一路小跑过来,到了乐大人身旁,拜道:“小的是来接大老爷回县衙的!”
向四下百姓拱了拱手,乐大人进了轿子,吩咐道:“抬老爷我去府衙讨要官袍!”
轿子里,乐大人望着自己一身的囚衣,心中叹道这己是自己第二次进入大牢了。第一次入狱,是蔡京使的手段将自己下了大理寺诏狱,若不是自己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手段,怕连功名也保不住了;这第二次入狱,是自己使了手段将自己送入大狱,却还是与那蔡京扯上了干系。总之,自己是将那蔡京得罪透了,看样子自己以后要牢牢抱住嘉王殿下的大腿,才能保得自己的平安了。
经营杭州城,乐天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八年之后便是靖康之变,大宋自淮河以北尽为金人之地,杭州做为日后南宋的京城,当然要为自己经营个安稳富裕。乐大人做为穿越者,虽知晓前后发生之事,但以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改变的了历史的进程。
“尺七!”乐大人向轿外唤道。
“小人在!”尺七应道。
乐大人问道:“老爷我被押在大狱的这几日里,洪主簿与方县尉可有什么举动?”
“老爷被解送到提刑司的当日下午,王知府便派人来到县衙,搜索老爷屋舍,令洪主簿与方县尉二人署理县衙事务,将小的与屠四赶出了县衙,更可气的是有个姓仇的府衙差伇不但对大老爷出言不逊,还出言调戏王姨娘!”尺七回道,说到最后时话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岂有此理!”坐在轿中的乐大人恨然道,又问:“王姨娘去了哪里?”
“小的随王姨娘被王员外接到了家中居住!”尺七忙回道。
这王小妾也算是大家闺秀,又知书达礼,对乐大人服侍的也周到非常,听到被那差伇调戏,乐大人不禁怒火中烧,又涉及官员体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会去府衙,与本官打断那狗才的腿。”
“是!”尺七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气,又说道:“不过那洪主簿与方县尉二人对小人还算客气,据衙中的差伇们说二人并无半句对老爷不恭之言!”
说话间,来到了杭州府衙,乐大人下了轿子,那门子见到乐大人心中一惊,想要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硬着头皮上前。
“滚开!”
乐大人一脸怒意,吓的那门子后退了几步,倒也机灵,抽身向府衙跑去禀报了。
刚进得府衙仪门,乐大人迎面见到几个差伇,其中有一个正是那日曾要给自己铐上重枷的仇班头。
见乐大人出现在府衙,那仇班头呵呵一笑,上下打量着乐大人,又见乐大人身后还有几个差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乐大人又被押解到府衙来审问了?”
原来这仇班头以为乐大人的案子又被提刑司打回来审问,未待乐大人说话,那仇班头又阴恻恻的冷笑道:“前几日乐大人不是很嚣张么,那日有得提刑老爷与你说情,现下到了府衙,看谁还能与乐大人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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