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领六路边事,做为六路兵马总帅,童贯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刘法不得不从,所以要返回熙河集结士卒领兵出征。
临走前,刘法将身边的护卫亲兵留下一半来保护乐天,毕竟乐天是在天子面前挂上号的人物,保护乐天安危是自己的重中之重,何况见方才的一幕,似乎童贯与乐天多有不睦,让法更不敢大意。
领兵多年,刘法自然是老兵油子。绍圣四年,当年还未改名为刘法的刘安在修筑威戎城时,曾在顶头上司鄜延大帅吕惠卿授意下上书朝廷,称吕惠卿之子立有战功。当然这是刘法为了拍上司的马屁,故意谎报的。
正因为与吕惠卿的这层关系,后来刘法与徐子平二人因为受了吕惠卿的连累而降级。
顺便说上一句,古人改名字是很正常的事,种师道原名种建中,因为避讳宋徽宗建中靖国的年号,改名为师极,后被徽宗御赐名为师道。而刘法唤做刘安,在史料上却记载不全,因为史载有刘法名字出现时,刘法就己经是西军中准高级将领了。
世上没有从藉藉无名的小兵一下跃为一军统帅的事情,特别是在等级森严,倚仗军功论资排辈的西军。
宋哲宗元符年间宋夏平夏城大会战爆,其中有一块神道碑上记载了平夏城大虞的田家流之战,更是提到了刘法,碑文载:“田家之役公与刘法部二千人与贼遇”,以两千破四千西夏骑兵,取得斩首两千的战绩,从中可见刘法骁勇善战之一斑,该神道碑是宋代名将徐徽言父亲徐子平的,
然而从《西夏书事》与《续资治通鉴长编》中记载的田家流之战中,却没有说到刘法而是说刘安与徐子平与贼相遇,又查哲宗年间没有刘法的史料记载,俱都是刘安的史料记载,甚至二人在官衔上也有一定连接性,再说古人改名字也是再为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刘安便是刘法,也是有根据的。
年纪不到二十的正六品,在朝中好好的集英殿修撰不做,乐天来到这兵荒马乱的西边为的是什么?刘法在心中揣测了许久,揣测出一个结果来。刘法揣测乐天是受了当今圣上的宠眷,徽宗皇帝故意送乐天来刷战功的。
刘法这样揣测其实也没有什么错误,徽宗赵佶心中也是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这样的事情在大宋朝堂上屡见不鲜,见怪不怪了。
不得不插上一句,宣和伐辽时,徽宗赵佶曾让郓王赵楷总领兵马大元帅,便是有意为其揽功,为日后废长立幼做准备,只可惜北宋军队腐朽,若是真能一举夺取幽云,赵楷或许真能得到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
第二日,一早间定边军城中便有个消息传来,总领六路边事帅司的一个副将暴病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乐天不由眯起了眼睛,童贯果然是个狠人,这一记壮士断腕果然做的漂亮,这个副将一死,那两个被送到大理寺的大同堡正副指挥使便成了无用的废物,自己在大同堡被围杀的案子便成了无头公案。
刘法走了,去熙河兰湟召集士卒;童贯也去了庆州,宋朝对西夏做战向来是分成东西两线,做为总领六路边事的大帅,自然要充当总领全局的角色。
“这位小哥哥,生的好是俊俏,奴家好生怜笑于你!”
“好俊俏的后生,生的唇红齿白,来奴家这里一定让你销
魂……”
……
闲来无事,乐天在定边军里游荡,无意间路过定边军城内两家最大的伎馆门前,生的金女碧眼的有域外风情的胡姬、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汉女,守在伎馆门前或是楼上召客,见乐天走了过来,操着秦地腔调在那里戏耍招揽着。
前后有二十来天没近过女色了罢,看到这些衣装暴
露的伎家女子,乐天心中突然间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不过很快乐天将内心这种骚
动便摁捺下来,这里不是富庶的水墨江南,也不是繁华簇锦的汴都,定边军里驻守的都是士卒武将,伎馆迎来送往的大多都是军中武夫与商贾,再加上西北民风彪悍,伎家的女子看中的是哪个英武、哪个强悍、还有哪个商贾挥金如土,绝不流行江南、汴都的那些斯斯文文的缱绻诗词。
乐天还从那些进出伎馆的军卒口中听说,这城中伎馆中的伎子最为看中的是军中名气,哪个勇武彪悍的将军睡过哪个美人,夸过哪个美人的床榻功夫好,又多留连了几夜,那么这个美人立时会成为本城的名伎,城中的将士军卒便会趋之若鹜。
什么才子,什么诗词,在西北这块地方根本不流行这个,也吃不开!
边军营寨里有句话,唤做‘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蝉。’饥不择食的士卒们只要解渴,又哪里顾的上容貌。
大巧似拙,重剑无锋!
只要模样生的过去,练好床榻上的七十二式绝技,便可在定边军扬名。这才是伎家的祖师爷管仲老夫子创立伎馆的初衷,乐大人心中不禁叹道。
论钱,乐大人在这定远军说第二有钱,没人敢称第一;论床第功夫与那个本钱,乐大人也是自信满满;但乐大人丢不起这个人啊,乐大人在江南、在汴都僄伎什么时候花过钱的,都是各家名伎赶上门的往怀里扑,乐大人左支右挡还来不及呢,怎么到了西北就这般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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