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蔡河、金水河与五丈河是开封城的四条主要河流,在暴雨之下,这四条河流的河水漫过河堤倒灌入城,再加上积雨,使的大半个形式封城都被泡在水中,最深的地方把整个民居都淹灭了,道路上竟然可以行船。
似乐天所住的地方是地势较高的,院子里也都进了水,有些房子被淹无家可归的百姓只好寻地势较高的地方躲避,或是登上开封城墙上。毕竟到了这种时候,官府也会同意百姓到城墙上避灾。
一天一夜的雨,令汴都变成了水乡泽国。不过令汴都人松了口气的是,在天色完全放亮时,雨终于歇住了,只是天空还被阴云所笼罩,谁也不知道这天还会不会下雨。
于是让乐天头痛的事的紧随而来,整个汴都着了灾,街面积水令道路通行不畅,在自己家中居住的这些女伎根本回不了家,自己也不能让其离去,如此一来在水势未退去之前,免不得要住在自己家中。
所以乐天头痛,此事会不会让那些御使们再次小题大作?
事实上,乐天还是要庆幸一些的,若不是昨日雨下的早了几刻,来乐宅拜访的女伎恐怕还要多上一倍不止,只是突降大雨,才让那些女伎望雨而退。
官升四品,家住的再近,再不喜欢坐轿子,乐天也得要走个形势抖出官老爷的威风坐上大轿,只是乐天没想到官升四品的第一日,会是这么一个令人难以想像进宫上差的情形。
此时的乐天坐在一条用木板拼凑成的小船上,武松用着竹杆撑着小船向皇宫方向驶去。至于尺七、屠四,小舟太小实载不了四人便留在家里,再说逢了水灾,家里也需要人照看,显然出现什么意料不到的情况。
载着乐天的小舟驶从几近齐腰的水面上驶过,乐天可以看到路边尽是逃难的百姓,这些百姓才是真正的水灾受害者,无论男女老幼身上都背着大大的包袱,或是肩上挑着担子,或是推着车,条件好些的则是套上了牛车,里面装着他们的家里所能带走的全部东西,趟着浑浊的积水向地势较高的地方行去。
皇宫大内是汴都地势最高的地方,自然不需要担心水患。
乐大人虽然升了官,但三品以下到六品依旧是一身绯袍,不知怎得乐天突估生出一种感觉,还是那一身紫袍更让自己欣喜羡慕。
大内被东华门到西华门的御道一分为二,以北垂拱殿等地是宋朝皇帝办公与后宫嫔妃休憩的地方,而南面除了大庆殿是节日与重大礼仪皇帝临朝的地方,其余处所皆是朝廷官员办公的衙门。
到了宣德门时,乐天立时开了眼界,汴都逢了水患,这来上差的大臣们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有人的高高的坐在牛车之上,有的人则是骑在牛背上由长随在前牵引,更有些是由家奴背来的,还有更为滑稽的用几块木板或是竹竿拼个筏子……
……
中书舍人,始设于先秦,本为国君、太子亲近属民,魏晋时于中书省内置中书通事舍人,掌传宣诏命。南朝沿置,至梁,除通事二字,称中书舍人,任起草诏令之职,参与机密,权力日重。隋唐时,中书舍人在中书省掌制诰。隋炀帝时曾改称内书舍人,武则天时称凤阁舍人。简称舍人。
宋朝初年亦设此官,但只属于如同皇城使般的虚职类的叙迁职,不任实职。至于中书舍人的本职工作,则另置知制诰及直舍人院起草诏令。但神宗年元丰改制后,中书舍人才开始如同历代王朝那般执掌本职工作,为皇帝制诰。
乐天升为中书舍人,最为高兴的人是梁师成,梁师成伪造圣旨卖官鬻爵,感觉这次乐天更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入了大内,乐天觉的事情与自己想像的不大一样,只见朝中各部官们均是井井有条的在忙自己的事,似乎汴都大水与自己全然不有关系一般。
很快乐天心中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时候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事实上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谁也不知道汴都这场水灾会持续到什么时间,时间短的话便不会有人在这水灾上大做文章,若这水灾持续的时间长,才是大有文章可做的时候。
事实上汴都城大水,最繁忙的不是朝廷而是开封府,此时开封府中各级官员忙的不亦乐乎,派人出去查看灾情,统计受灾状况,然而后向朝廷奏报灾情,朝廷再根据灾情做出相应的批示。
灾情奏报,历朝都有严格要求。为此大宋专门颁布了一项名为《农田水利约束》的法令,其间载有奏报办法。
朝廷官员每三年要有一次名为考绩或是唤做考课的考核,来决定官们的去留任用,很显然灾情会影响考核,地方官员往往会将政绩和作为挂钩,谎报灾情、瞒报死亡人数、虚报受灾范围的情况在古代不时会发生,有的时期甚至非常严重,以至于影响救灾进度和效果。
当然违反奏报制度,当报不报,不及时报、瞒报、谎报等,结果也好不了哪去。
正所谓洪水无情,人命关天,朝廷一般会选择从重处罚。北宋太祖帝开宝四年,黄河在澶渊段决口,淹没数个州县,主官没有及时上报。宋太祖赵匡胤接到举报后,将分管官员斩首弃市,将负有领导责任的一把手撤职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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