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小黄门接过西夏使者手中书信,呈于徽宗赵佶面前,徽宗赵佶仔细端详了一番。
看过夏国国主李乾顺的书信,徽宗赵佶只是点了点头,对于西夏国请求将公主适于乐天一事,并没有立时给予答复,目光落在两个西夏使节身上,道:“汝夏主既然有意议和化干戈为玉帛,朕也是愿意行之,然乐卿所言皆是朕心中之所想,只看汝夏国国主是否有此诚意否了。”
那两个夏国使者闻言,面容如同死灰一般,心中清楚徽宗赵佶的话说的非常明显了,根本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看来这次议和不止是讨不来岁币,看样子日后每年还要向大宋朝贡,再其次想要赎回被俘了数万人马,夏国还要花费不菲的代价。
西夏人少地瘠,素来就是寒冷贫苦之地,国力经济本来就不富庶发达,若被大宋这般勒
索,朝廷那本就捉襟见肘的财赋上更是会如同雪上加霜。
做为西夏使节,这二人又如何不知本国的财赋情况,忙拜道:“还请大宋皇帝陛下开恩!”
看着那两个西夏使者,乐天轻哼了一声:“你二人莫非听不懂我朝陛下之言?”
被乐天训斥,那两个西夏使者却也不敢顶撞,只是在那里苦苦哀求徽宗赵佶放宽议和条件。
自西夏叛宋立国以来,何曾有过如此屈辱的时候,当年李元昊自立为帝,为了逼迫大宋承认西夏国的地位,接连对大宋用兵,于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三次大败宋军是何等威风,便是西夏使节来宋出使,名义上来议和,但在那姿态上是何等的盛气凌人。
没想到五十年河东五十年河西,百年之后的西夏会变成现在这等处境。那被儿子割去不知道是鼻子还是命
根子的李元昊,会不会气的诈了尸,从坟墓里爬了出来骂骂他这个重孙子李乾顺。
感到觉到大宋丝毫没有给大辽面子,那辽国主使面有不悦,遥遥向徽宗赵佶拜道:“大宋皇帝陛下,我大辽皇帝陛下有意为宋、夏两国斡旋,大宋皇帝陛下看在与我大辽百年好和的份上,也让退让几分,再者说夏国确为地瘠人贫之地,实拿不出什么财货,大宋皇帝陛下为何又会如此步步紧逼?”
“这位尊使大人!”闻言,乐天向那辽国正使拱了拱手,说道:“恕乐某直言,鉴于宋辽两国百年交好,我大宋皇帝陛下己经很照顾大辽皇帝陛下的情面了,当初乐某曾向吾皇建言,引三十万兵马直捣兴庆府,生擒夏国国主,却被我吾皇所阻。
我皇之仁德,由此可见一斑;乐某不得不有一言劝谏大辽皇帝陛下,还请尊使回程时带言,小臣认为大辽皇帝陛下应该多关心辽东女真之事,切莫再操劳夏国之事。”
“你……”听乐天这么说,那辽国使者面容泛怒,但很快又敛了回去。
自家的事自家最清楚,虽然心中愤怒,但这两个辽国使节心清楚的很,乐天说的没有错,眼下大辽最大的祸患就是白山黑水间的女真人,女真人这两年攻城掠地,占据大辽的近半壁江山之势,而大辽却是屡战屡败几处于存亡的边缘,但自家的这位天祚皇帝竟然不想着如何对付女真人,还要斡旋宋夏之间的战事。
于战略意义上来讲,用西夏有着牵制大宋对于大辽有着极大的战略意义,而且这百年来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消耗了大宋的巨大财力人力,但眼下大辽己经岌岌可危,这所谓的战略意义己经快变成了没有意义。
而这次斡旋更是显的屈辱非常,知道辽国颓势的大宋根本不打算给大辽一点的面子,让自己这两名使者颜面无光,试想自宋辽澶渊之盟以来,辽国使臣出使宋国也是盛气凌人的,如今怎落得了这般地步。
想到自己在大宋朝堂上受到冷遇,两个契丹使者在心中忍不住连骂大辽天祚帝几句昏君,除此外又无可奈何。
看到辽、西夏两国使者吃瘪的这一幕,徽宗赵佶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是心中暗爽,大宋自两次北伐失败以来,不知多少年未曾如此的在辽国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上一次大宋河湟开边功成,虽设立都护府更打下了西夏不少的国土,然而在辽国强势的逼迫下,大宋还是不得不放谋弃对西夏的进攻,还归西夏的土地,令徽宗赵佶每想到这一幕时,牙齿都恨的痒痒的,今天也算是雪了这百多年的旧耻了。
“朕意己决,你两国使者退下罢!”
华夏自古被誉为礼仪之邦,自然要注重礼貌,身为大国之主,徽宗赵佶更是要注意下身份与体面的,示意这两国使节退下。
辽国、西夏使者无奈,各自向着徽宗赵佶拜了拜,才心有不甘的退出紫宸殿。
“恭喜吾皇,贺喜吾皇,我大宋威武……”
待辽国、西夏使节退出紫宸殿后,殿内文官齐齐向徽宗赵佶拜道。
受到百官贺拜,徽宗赵佶意气风发,眼中睥睨之色尽现,口中喟然叹道:“壮哉我大宋!”
殿内文武百官尽沉浸在激愤之中,然这等声音落在童贯的耳中却是极为的不舒服,西北大的大胜仗是不假,但就从根底来说这大胜仗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一切皆是乐天与刘法违了军中规制而取得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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