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依靠投机与阿谀奉承,刘延庆才身居一路经略的高位。虽然仗实在打的不怎么样,但刘延庆也还是有些战略战术眼光的,顺州城一伇在战略上代表着意义,代表着西夏可以反击的最后一点力量被击溃,使西夏完全进入了被动挨守势。
自此以后,宋军所占据的西夏领土,成了大宋的长久占有领土,纵是在战局上宋军偶尔落败,宋军也不会再像四十年前神宗朝时五路伐夏那般,要狼狈的从西夏境内退了回来,使所有战据的领土再度回到西夏手里。
除此外,最重要的一点,西夏所余的兵力全部龟缩在兴庆府,即便是宋军不大举进攻,仅仅是依靠围困,时间久了兴庆府也会不攻自破,李乾顺要么举手投降,要么向西北逃蹿,总之夏国覆灭在即。
心里盘算了半天,刘延庆才开口吩咐道:“传本帅命令,拨营起寨,向顺州进发!”
立于刘光世忙阻止道:“父亲,不急于一时罢,这个时候咱们去了顺州,对于咱们所取的姿态,那刘法、种师道、刘仲武等人俱都是心高气傲之辈,难免不会在言语上讥讽咱们几句……”
“你知道个……”听刘光世这么说,心情极度不好的刘延庆骂道,话说了一半便合上了嘴,随即吩咐那传信的小校:“你且先出去!”
待那小校出去后,刘延庆才接着说道:“虽然顺州战伇结束了,只要为父率领大军赶到顺州,依仗为父与童帅的关系,童帅也会在捷报上为为父请上一功,若我等此时还不动身,到时童帅也不好偏袒为父了。”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刘光世心中立时不解起来,不过转念又想了想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刘延庆与童贯关系密切,刘光世自然在刘延庆的话语中对童贯有一些了解,依童贯的性格,决不会允许他人分享自己的权力,更不要说是功劳了,而这位中书大人竟然调动三路边帅战胜夏人,这不止分了童贯的权力,而且还抢了童贯的风头,这对对是童贯不能容忍的。
正所谓共同进退,只要自家父亲与童贯串联好,童贯在给朝廷的奏报上写道,自己派刘延庆部赶往顺州增援种师道、刘法、刘仲武部,夏军自知不敌故而望风自溃,如此来童贯与刘延庆二人则是获得了双赢,种师道、刘法等人的功劳自然被抢了过来。
“父亲英明!”想通了所有的关节后,刘光世忙拍马屁,随即又问道:“父亲,据儿子所知,那刘法、种师道、刘仲武等人俱都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能听从一个朝廷派来的文官的指挥号令,如果儿子没记错的话,中书舍人仅是四品的官衔,比起一路经略可是整整小了三级。”
“这几年为兄一直在西北,对朝中事情不大清楚,听说此人在京中有些依靠,似乎是梁师成那边的人,今年来西北,被童贯派到刘法那边,据说刘法打的胜仗都是此人在一旁策划的!”刘延庆想了想说道。
“看来此人不简单!”刘光世说道,接着又言:“我等此时应不管那个中书大人是什么人,依眼下的情势,夏人便是硬撑也撑不过明年元旦,父亲大人应修书一封与童帅,与童帅言清其间利弊,若任由那位中书大人继续指挥下去,怕是灭夏这么大的功劳不会与童帅有半文钱关系了!”
“为父也是这般想的!”刘延庆点了点头““灭夏一战若真继续由这个什么中书舍人指挥下去,不仅会影响到童帅的声望,甚至会令童帅在西北显的可有可无!”
见状,刘光世忙向外面的士卒吩咐道:“快去拿笔墨纸砚来!”
刘延庆父子心中清楚的很,童贯这杆大旗倒了,自己这对父子在朝中最大的依仗也便没了。
政和五年庚午,宋徽宗赵佶正式任命童贯领六路边事,当下童贯便命与自己关系最密切的刘延庆率领韩世忠等出战,但打了个把月连天降山城堡也没能拿下,夏人援兵抵达后,刘延庆和韩世忠匆忙逃回了宋境,而刘延庆并没有因为此次失败而被追责,皆是因为童贯在其间使了力气,朝廷从而没有怪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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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州城帅府,一众校尉士卒们正在忙碌着打抱,将地图等各种作战指挥用的东西放到一个又一个大箱子里,而且将这些箱子标上标记。
拿下了静州城,静州城距离兴庆府只是四十多里,帅府自然要搬到那里。此刻乐天与种师道四人在帅府院中有说有笑,准备出帅府上车向静州行去。
这时有个小校匆忙行了进来,向着种师道、刘法、乐天等人施了一礼,才言道:“诸位帅爷、乐中书,据我军斥候来报,驻在灵州高地上的鄜延路兵马开始正在拨营起寨,同时派人征集渡船,看样子是要向顺州赶来!”
“摘桃子的要来了!”听到禀报,乐天一笑。
“什么摘桃子?”种师道不解。
关于摘桃子的典故,乐天自然不能说出来,只好笑着掩饰道:“摘桃子是我们家乡的方言,意思是来抢好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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