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话音,忽听得前厅隐约有吵嚷声传来。
王员外微惊,向外唤道:“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为何前厅有吵嚷之声?”
“老爷,甄夫人来了!”很快有下人进来禀报,面露难色道:“前面的小厮说老爷在家中招待贵客,让甄夫人在客厅等侯,那甄夫人却非要前来面见贵客……”
挥手打断那下人的话,王佐吩咐道:“快请甄夫人过来!”
现下情况非比以往,乐天是秘密潜入杭州的,除王佐以外,王家上下没有一人知道此事的,只知道家中来了位贵客。
“甄夫人?哪个甄夫人?”乐天不解。
这时屠四俯身在乐天耳边低声言道:“公爷,现下您在杭州的情报与商业账目往来都是您的外室甄娘子打理的,小的方才去查找情报时,恰好遇到了甄娘子,甄娘子见到我等知公爷来到杭州,自然要前来相见。”
乐天听明白过来,这甄娘子就是自己的外室当初杭州府名伎“醉海棠”,早己用回自己本来姓名甄妍,自己却在心中仍记得“醉海棠”三字。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着素衣、雍容秀丽的小妇人莲步姗姗,左手提着一个锦色漆盒,右手牵着一个呀呀学语的小男孩进到屋中。
“公爷!”
见到乐天,甄娘子一脸喜难色,将漆盒放在一旁,双手将孩子抱了起来放到乐天的怀里,说道:“快叫爹爹!”
小男孩望着乐天怯生生的,撇了撇嘴想要哭,最后又咽了回去,又试着想要挣扎又放弃了抵抗,显然心里矛盾非常。
“公爷,我等称告退了。”
看到这般场景,王员外、尺七、屠四等人都识趣的很。
“铄儿,干嘛不叫爹爹?”乐天向醉海棠笑了笑,又用手捏了捏儿子的脸蛋。
小家伙仔细端详了乐天一番,最后语出惊人:“你不是我爹,你与我爹爹虽然长的像,但我爹爹比你要年轻许多,也比你要白许多。”
“这孩子才四岁罢?”乐天惊道:“怎么这么灵牙利齿的?”
“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做爹的舌绽花,做儿子的又能差到哪去。”醉海棠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乐天,很是不满意的说道:“去岁在杭州还与人家甜言蜜语,回到汴都便沓无音信。”
“去岁到今年大宋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乐天只好辩解道。
醉海棠白了一眼乐天,却没再继续嗔怒,柔声与自家儿子说道:“初夏,家中爹爹的画相还是娘亲在八年前绘制的,自然要比你爹爹现下年轻许多。”
千哄万哄,大名乐铄、乐小天,小名初夏的小家伙终于唤乐天叫了爹爹。
看乐天逗弄着初夏,醉海棠眼中尽是柔色:“官人,您这次来杭州,怎么来的这么突然,若不是屠四与尺七去我那里拿传自汴都的情报,我到现在仍不知晓。”
“一言难尽。”乐天长长的叹了一声:“回头我细细说与你听。”
“公爷。你看奴家给您带来了什么……”醉海棠忽想了起来,忙去拿带来的漆盒,掀开了盒盖。
“香烟……”看到盒中之物,乐天眼中尽是惊喜。
打开盒盖之后,醉海棠一边说话,一边用带来的上好宣纸将其中的烟丝卷上,递与乐天:“去岁,我见公爷十分喜欢吸食这种来自被公爷称为美洲,名为烟草的东西,当时看公爷视若珍宝一般。
当时贱妾特意留了些种子,自己在庭院中种了一些,悉心浇水施肥,没想到此物竟是十分的肯长,今岁秋天收割后,我特意取最好的叶片烘干,又切成细细的烟丝,原本是想托人送与汴都的,没想到公爷竟然自己来了,也省了许多周折。”
接过烟卷,乐天凑到火烛前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喷了个长长的鼻烟,面上尽是享受的模样,品咂了一下,又细细的捏了下漆盒中的烟丝,才说道:“这烟的质地属上上品,若是在哄干这道工艺前喷洒些高度酒,这烟丝烈性会减许多,香气会更加香醇。”
醉海棠笑着回道:“奴家记下了,奴家的园子还有些烟叶,待哄制时便依公爷交待的方法去做。”
“爹爹,这里好呛人!”旁边的小初夏一手拍打着烟气,一手捏着子说道。
“是爹爹不好,是爹爹呛到小初夏了。”乐天脸上带着歉意柔声道,又转过头与外面吩咐道:“尺八,将小衙内带出去玩耍。”
在外面候着的尺八忙应了一声,进来将小初夏带走。
小初夏走后,乐天笑道:“今岁可曾见到帝姬殿下了?”
“见到了。”醉海棠忙道。
乐天不解的问道:“我有一事不明,茂德她怎么知道小初夏是我的儿子?”
醉海棠解释道:“公爷,是这样的,您的那个宅子是我张罗着给置办的,帝姬殿下来到后看了十分满意,恰好小初夏在宅子里玩,意外的与公爷家的大衙内碰在一起,二人间的模样竟然有八、九分像,所以……”
“你不说我还真没在意,初夏与乐锷的模样真是有八、九分相像。”听醉海棠一说,乐天恍然悟道,随即又笑了起来:“妍儿,锷儿与初夏相遇,怕是不会这般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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