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自起兵反辽起来势不可挡,如今大宋来使既没有体面的国书,又没有丰厚的礼物,于女真人看来就是南朝对自己的一种污辱。
正如陈凌元所料,今日的宴会只是个开头,更难的谈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只听得坐在上面的金国皇帝吴乞买吩咐道:“唤昏德侯上来罢。”
闻言,陈凌元心中忽的一紧,心中自是明白这位吴乞买口中的“昏德侯”,正是之前被金人掠走的靖康天子赵桓。
“既然大宋与我朝有意修好,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具体谈一谈的。”很快有金国的礼部官员转述吴乞买的意思,陈凌元心中也清楚的很,宋与金之间的矛盾除了在太上皇以外,还在于两国划界的问题上,毕竟金人占据的不仅仅是大宋的幽云故土还占据着北方三镇。
显然金人是早有准备的,正待陈凌元思虑对策之际,那边赵桓在金人的一位礼部官员带领下来到了简陋的金国大殿中。
“臣赵桓见过大金皇帝陛下!”那边还不等陈凌元上前施礼,被俘为囚的赵桓忙向吴乞买拜道。
此刻,有一种叫做羞辱的东西被金人使了出来。显然在一刻,方才还口中滔滔不绝的陈凌元心中除了羞耻之外,还有一唤做愤怒的东西在高涨。
高高在上的吴乞买摆了摆手,神色甚是得意:“昏德侯,你们南朝有人来接你回去了。”
“臣,陈凌元,见过太上皇帝。”
正所谓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陈凌元不得不拜道。
这一幕显然是金人早有准备的,轰笑声,立时响彻在金国简陋的宫廷大殿内。
吴乞买显然对大宋的怠慢深感不满,有故意羞辱宋使之事,又唤道:“昏德侯。”
好还容易看到大宋使者,更听说大宋来迎自己,赵桓满心激动,猝不及防听到吴乞买呼唤自己,忙应道:“臣在。”
只见高高在上的吴乞买继续问道:“去岁十二月初二,你曾于汴都城外献于朕的降书,昏德侯可还记否?”
听吴乞买提起去岁十二月初二,赵桓又如何不记得,去岁冬季自己受尽耻辱,于风雪之中向北朝拜南下降书称臣。
赵桓口中不由讷讷回道:“臣……记得。”
听到赵桓回答,吴乞买只是一脸笑意不再言语。
宴会上,自终自终不曾发过一语的金国国相完颜宗翰起身,望着赵桓问道:“昏德侯,我家天子问你,去岁你于降表上所言可是当真?”
赵桓如何不记得去岁降表上内容,更知道自己就是要挟大宋的筹码,还知道自己若想回去,就要乖乖听金人的话……
在权衡了一番之后,赵桓应道:“当……真!”
听赵桓回答,宗翰笑了起来:“北方三镇连同黄河以北,皆归我大金所有,此事错不得罢?”
哈哈……
金国上下一齐笑了起来。
陈凌元与宋国一众使臣面上无不尽是愤懑,既有对金人的更有对赵桓的。
目光投向赵桓,宗翰再次问道:“那每岁的岁贡是否也应按时缴纳?”
听宗翰言,陈凌元再也忍受不住,更知道依赵桓这位昔日大宋天子的懦弱禀性,更是会一口气承认,立时起身拜了拜以阻止赵桓说话,开口道:“国相大人,太上皇现己退位,不再摄政!”
陈凌元的话音虽然客气,但实际上显然己经是柔中带刚拒绝了宗翰的要求。
“哼……”一道重重的冷哼声传了过来,只见金国的四太子完颜宗弼愤然起身,怒道:“我朝皇帝陛下对你大宋己经仁义非常,放还你朝太上皇,而割地献币之事均是你朝应允之事,又如何能反悔,若你朝再阳奉阴违,本太子不介意三渡黄河马踏汴都……”
“陛下、四太子息怒。”见气氛僵硬无比,更怕金人一怒不放自己回家,赵桓忙说道:“臣归南朝之后,一定将岁币按时送与大金。”
“还是昏德侯明事实……”宗翰笑了。
哈哈……
金国上下又是一阵哄笑声,面容上更尽是嘲讽之意。
身为出使金国的正使,陈凌元一脸羞愧,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四太子完颜宗弼又是一声冷笑:“什么天雷,你大宋打败我朝的不过是用了*;至于那我朝勇士倒在你大宋军阵之前,不过是你大宋使了毒药这等见不得人的手段,只要我朝稍加防备,你们宋人能奈我朝如何?”
完颜宗弼也说是后世人们常说的金兀术,在随宗望出兵之时渐渐展露头角颇得威名,现下宗望死去,更被金人看做军中除宗望的化身,而完颜宗望也是不折不扣的主战派。
依现下金国的情势来看,攻宋先胜后败失利,而后是自家二兄病逝,使得太子系势力衰弱,而国相系也因兵败在朝堂上说话没有底气,使自己叔叔现下的金国皇帝吴乞买得以压制前二者。
此刻宗弼己经成为太子系的头领,既然做为首领宗弼不仅处处要为大金考虑,更要为太子系的皇位考虑。而对于太子系说二哥宗望病死是极为沉重的打击,而更致命的是大金的皇位日后是该传给谁,日吴乞买的子孙还是自家父亲阿骨打的太子一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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