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人手里不仅仅只有忘忧散一个秘方,但忘忧散的确是聚集秦川祖辈们的关键。
就跟陆东深等人之前分析的差不多,秦二娘提及了忘忧散的由来和祖辈们同神医的关系,等等这些,基本无异。
“忘忧散是祖辈们的智慧和心血,医巫在世时秘方盛行,尤其是忘忧散,让民众更视她为奇人。”
秦二娘徐徐道来,“可秘方的根本在于原料,原料一断,那秘方也就废了。
秦川秘方中最难提炼的就是忘忧散,忘忧散中最珍贵的原料就是泫石,所以医巫在世时忧心忡忡,她料到随着一代代的后辈巫祝继承,囤存的泫石早晚会被用光,世间沧海桑田,环境变化,泫石将会无迹可寻。
她刻下那幅棺画,是预言实则也是告诫,她在提醒后辈巫祝,一旦泫石枯竭,千万不要舍命去寻找,想要受人敬重,还是要精进自己的本事才行。”
这世上不少事都是这样,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时候总会蒙上一层神秘色彩,甚至诡异层叠,可一旦触及真相,回头再去看曾经的事件,也不过就是付诸笑谈中了。
秦二娘说到这一声叹息,接下来所讲的便都是由衷之言了,“我曾经也试过想用其他原料代替泫石,但都失败了,所以医巫的话没错,泫石是重中之重,一旦断了那就是断了。
忘忧散是上天馈赠给秦川的礼物,不能强求不能贪多。”
蒋璃将这番话听进耳朵里倒是几分惊讶,她没料到秦二娘也试图改良过秘方,对她能力的肯定倒又是多了几分。
秦族长闻言这话提出质疑,“既然棺画只是一个提醒,那为什么不公诸于世?
以至于让后人们都以为是掬血令?
这不是明摆着的欺骗吗?”
“这就是欺骗。”
秦二娘没恼没怒,缓缓道,“掬血令本来就是巫医之后的巫祝们想要巩固地位保持神秘而一同维护的谎言,就连医巫也是有私心的,否则她就没必要故弄玄虚画幅棺画上去,但好在她没对后辈巫祝隐瞒,她的谎言至少善意。”
秦族长脸色很不好看,呼吸也加促,稍许后道,“不可能……她没必要这么做啊,还有一代代的巫祝,你们……”“秦二娘说得没错,不管是医巫还是后背巫祝们,她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
陆东深开口道,他坐的位置没喧宾夺主,说话时那张俊脸隐隐陷入暗影里,可所讲的都是一针见血的话,足以刺破秦族长的所有幻想。
“只不过继承了上辈的医术和秘方,比旁人多了些高明的手艺,掬血令的出现更多反映的是后辈巫祝们对于荣耀和名誉的贪欲,不惜以血为祭,实在不可取。
医巫不同,她有绝世医术,却因为年代和环境只能披上神秘外衣。
但是我想,秦川的祖辈们对医巫敬重有加,不单单是因为她是天赐圣手,更多的该是她的德行,她带领众人寻找安稳之地避灾避难,开耕种田养蚕织布,等等行为才是教人尊重的。”
秦族长嘴唇翕动了几下。
秦二娘没反驳陆东深的话,的确如此,她道,“算我在内也不过是多了旁人没有的本事,还有蒋姑娘,虽然我摸不透她的本事,但我相信她也并非神女。”
秦族长看向蒋璃,眼里多少还带着那么一丝期许。
蒋璃也没打算遮着藏着,直言道,“没错,我不是神女,没那种能跟老天直接对话的本事,但我的能耐,怕是你们几代巫祝加起来也力所不能及的。”
说得自大,却十足又是她的风格。
饶尊在旁一身慵懒,“嗯,她说得没错。”
说完这话往阮琦身上一靠,许是累了,又许是纯心揩油。
可阮琦认定了饶尊是在占便宜,想把他推开,推了几把都没成功,自己还累得够呛,干脆也就由着他一身邪气地靠着了。
心里是在呼呼冒甜气,抬眼悄悄往蒋璃那边瞄了一眼,发现那两人都没注意到这边才稍稍松口气。
自打饶尊突如其来吻了她之后,他就开始喜欢对她动手动脚了,她呢,之前怀揣着对他的喜爱和迷恋总是不能自拔,可他单方面宣布她是他女朋友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欣喜是一定的,却又不好意思那么大大方方地应承,甚至都不敢跟他对视。
他是她男朋友,她是他女朋友,这种关系听着又幸福又神奇的,除此之外还有忐忑,他能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最后吗?
事实上陆东深和蒋璃还真没顾得上关注他们两个,因为异常激动的秦天宝成了关注焦点,他道,“不对,蒋姑娘你就是神女,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在我陷入虚幻的时候,我只能看见你的身影,只能听见你在唤我。”
蒋璃觉得自己这辈子最骄傲的有两点,一是她的本事,二是她的容貌身材,光是这两点就足以令她自信心爆棚。
所以,听了秦天宝这话她自然心里美,与此同时也没谦虚,同他道,“小天宝,这就是我的本事啊,当然,你可以把我视作神女,神女一定很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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