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胭皱着眉,将信放在桌子上,说道:“大少爷写了那么多,两个字未免太敷衍了。”
坐回凳子上,徐怀瑾说道:“原本就是我拐弯抹角说了好多,倒不如她两个字来得干脆。”
说着,又冲阿胭招手,“来看看我今日写的字如何?”
“大少爷的字自然是好的。”阿胭偏头看着那自成一体的字,不觉间流露出微笑。
徐怀瑾看着阿胭的表情,略嗔怪道:“你家少爷什么都好,不好也能让你夸出花来。”
阿胭看了看徐怀瑾,嘴角微微上扬后,又低下头来,倒是有些娇俏。
见阿胭不说话,徐怀瑾拿起桌上的信,收回信封里,“阿胭,我今日的字比往常差了许多,你呀,下次可不许胡说了。”
晚膳过后,沈莹玉觉得天气燥热得很,便在廊下的贵妃榻上纳凉,晚风略过,倒是舒坦。
端着一盆茉莉的云妆看到沈莹玉后,望了望天,将花盆随手放在廊下的台阶上,来到沈莹玉身边,“大公主,这满天乌云,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怎么不回屋子里歇着。”
沈莹玉闭着眼睛,轻摇着扇子,慵懒道:“你也知道乌云密布啊,屋子里实在是闷得很,廊下通风。”
瞧着她惬意的模样,云妆也没再勉强她回去,只是坐在长廊的栏杆上,小声问道:“大公主,如果当初索兰姑姑没有顶罪,翁玥会不会被赐死啊?”
这时沈莹玉才睁开双眸,看了云妆一眼,复又闭了双眸,“怎的?你想让翁玥死?”
云妆迟疑片刻,低头回道:“奴婢就是随便想想。”
沈莹玉淡淡道:“都过去了,想她做什么?”
“奴婢没害过人,有些怕……”
“怕什么?若真是她和容贵妃里应外合害我母后,那她死不足惜,而且事情是她做的,哪里是你害的。”
沈莹玉再次睁开双眸,严肃道:“你以为她没为自己想好退路?索兰姑姑扛下一切不也活着了?”
毕竟翁玥的身份在那,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昭仁帝也会从轻发落的,就像发落索兰一样。
想到索兰,沈莹玉又觉着罚去苦庄有些严重了……
因为她知道,索兰不是真凶。
云妆轻舒了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近来不知道怎么了,总会想到翁玥。
按理来说,将翁玥揪出来本是大功一件,可她想着翁玥若是被昭仁帝赐死了,她会愧疚的。
现在想想也是,她的命还没翁玥值钱呢,替翁玥担心什么,而且翁玥都出宫了,她想的那些也不成立啊,真是胡思乱想。
听了云妆的一番话,沈莹玉也是若有所思,悠悠问道:“云妆,你喜欢宫中的生活吗?”
愣了片刻,云妆笑了,“大公主,哪有人愿意为奴为婢。”
话说出口,云妆也察觉出了不对之处,“还好奴婢有幸侍奉大公主。”
沈莹玉摇了摇头,淡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哄我。”
见云妆不再说话,沈莹玉语气舒缓道:“我的意思是,在我面前有什么便说什么,不必故意讨好。”
云妆低着头,良久才说道:“奴婢没有哄骗大公主。”
看到云妆的表情后,沈莹玉也知道她是真性情,浅笑道:“我没打算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再有两年便让你回家,只是不知道你家中还有谁?”
云妆本以为之前沈莹玉让她嫁人是玩笑话,没想到……
这让她不禁有些激动,赶忙回道:“家中父母尚在,还有幼妹,今年已有十四岁了,在家中时总喜欢躲在奴婢身后。”
可是说着,她又有些低落,继续道:“奴婢小时也喜欢躲在姐姐身后,只可惜姐姐被卖了。”
“被卖?”沈莹玉愣住了,“可有找过?”
“家里讨生活不易,哪里能有机会找到大姐。”云妆低头道。
沈莹玉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谁都有难处,谁不想团圆啊。
眼瞧着天气阴沉,索性趁着还未下雨,打发云妆去前殿,到寸羽那里拿些新花样。
待云妆走后,沈莹玉将酌儿寻了来,嘱咐她派人去云妆老家,找被卖了的云妆姐姐,一切都要瞒着云妆进行,毕竟期待落空会令人难过。
忽然得到沈莹玉的吩咐,酌儿自然是高兴的,这说明大公主需要她信任她。
只是替云妆这小丫头服务却有些不开心。
等到天空响起几声沉闷的轰隆声后,慢慢飘下细密的绵针来,沈莹玉观望会儿这场小雨,只觉得有些寒凉,便转身向屋内走去。
而云妆也从前殿跑了回来,一手紧紧地捂着从寸羽那里要来的花样,一手遮挡在头顶,不让雨水打在脸上模糊视线。
才进了屋子,云妆抖着被打上几滴雨水的花样,笑道:“还好没有淋到太多,不然不知道怎么和寸羽姑姑交代呢,奴婢和她讨了许久,她才舍得拿出来呢。”
沈莹玉瞧她一副爱惜的样子,打趣道:“寸羽姑姑心细,必定知道你是个粗心的丫头,自然是不敢把这东西交到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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