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和纳兰家有世交,还是纳兰拜赫和云妆认识。
还有纳兰拜赫撇下她,跑得那么快去找云妆……
傍晚,沈莹玉在福玉的陪同下,去了秀婕妤的屋子,毕竟秀婕妤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了,想请动她当真是难事,只能登门拜访了。
走进秀婕妤的屋子,室内香气环绕,沈莹玉轻嗅后,眉头皱在一处。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悦,秀婕妤走了过来,解释道:“皇上日理万机,怕我离不开他,便把我屋子里的香换成了龙涎香。”
沈莹玉垂目点着头,又对秀婕妤欠身问安后,打量着她的屋子,淡道:“秀婕妤荣华已在,答应我的事不会忘了吧?”
“怎会。”秀婕妤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与沈莹玉一同到里间叙旧。
“大公主,您当初费尽心思把我从容贵妃身边拽过来时就应该清楚,我是容贵妃的人。”才入里间,秀婕妤坐在正坐,开门见山说道,“当初翁玥说是我指使她的确实没错,而我听命于谁也无需我多说了吧?”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沈莹玉面色与秀婕妤相比自然是沉重许多,可是她想听的无非是索兰。
“佟索兰啊。”秀婕妤笑了笑,又道,“我虽然幼时走丢,确实也有记忆,她确实是我母亲。”
沈莹玉似乎是没有了耐心,瞧着秀婕妤似笑非笑的样子,再次道:“这也不是我要的答案。”
“好好好,我说。”秀婕妤嗤笑过后,瞧着沈莹玉认真道,“不是她。”
“当初容贵妃让我装佟索兰的女儿,去骗她藏汤匙,没想到佟索兰竟是我生母,并且为了她的皇后主子,没有帮我,却在翁玥指认我时抗下所有。”
说到此处,秀婕妤伤感地笑了笑,眼睛里的难过都不是假的,笑过后,她又道:“她真的好傻,一边不背叛你的母后,一边又拿命护我,我一时间竟不知,在她眼里我和她主子谁重要了。”
提起索兰,沈莹玉也是同样的落寞。
然而秀婕妤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嗤笑道:“好好的,提这些做什么,总之,事情不是我母亲做的,我想以你对我母亲的了解,你也猜到了,不过是想在我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罢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大公主可以请回了。”
既然知道了想知道的,沈莹玉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自然也不在意秀婕妤的逐客令,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果然是这样”便离开了。
其实问与不问答案都没那么重要了,幕后黑手是容贵妃无疑,秀婕妤和翁玥是棋子,她们想拉拢索兰并没有成功。
因为秀婕妤的缘故,索兰也没有将她们告发,只是在暗中挽救下毒的事,事情败露,便护了自己的女儿。
好在陆皇后的病已经好了。
不过短短数月,夏天走了,秋天初临,难为八月锁住了满庭青翠,无人不知这是短暂的颜色,几场秋雨过后,徒剩片片枯黄。
阿胭静坐在廊下,瞧着晴空飘过薄薄云朵,向西去,被夕阳染得嫣红。
“云妆必定欢喜。”
想到二妹云妆,阿胭嘴角勾起笑意,感慨缘分这个东西很是奇妙,自己成了丞相府大少爷的大丫鬟,而云妆成了大公主的大宫女。
偏巧大公主与大少爷也是有缘分的,想着她不由得幻想起来,若是大公主与大少爷完婚,她与云妆也可以在一起姐妹团聚了。
“阿胭,信可写好了?”徐怀瑾路过长廊,见阿胭在发呆,便说道,“拜赫降职,明天你不见得会找到他,不如我明日早朝时交给他吧。”
阿胭回过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她眼睛很大,如今笑成这般必定是十分开心,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想亲自交给纳兰少爷。”
“也好。”
“少爷不是说过……”
“什么?”
“纳兰少爷对云妆很好。”阿胭抱着膝盖,仰头望着天,“纳兰少爷会娶云妆吗?”
徐怀瑾眼里的阿胭温婉安静,平日里从不多说一句话,总是闷着头做事,往日不过是偶尔和自己说笑几句,如今确实反常,想必是要相认的缘故吧。
行宫外的府邸能感受到秋的痕迹,行宫内更是将秋的飒飒困住,让人感到它的阵阵寒意。
洛川行宫并无内河,只因此地骤春骤秋,才选为避暑胜地,不过格局却是与京中大有不同的,故而在行宫的西角挖了荷花池。
因为偏僻,倒是无人愿意踏足。
云妆静坐在大石头上,望着前方的一汪静水,眼底也是死水般静。
荷花盛开的时候已过,只剩下片片荷叶,与芦苇微微随风荡着。
她不住地摇着头,很是烦躁,双手扶着额头,不住地颤抖着。
可是纵使她百般神色,却也没有掉下眼泪来,或许是哭得够多了,或许是已经绝望得再无眼泪,她慢慢起身,风吹着她的衣角,在风中,她跳进了池中。
没有挣扎,任由池水淹没身躯,就这样沉在冷冰冰的池里,等着池水侵入五脏六腑,吞噬着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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