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张嬷嬷也是府里出去的人,难道夫人不管吗?”人堆里忽然有人喊出话来,沈莹玉听声音分辨不出是谁。
她只能冷笑着看所有人,嗤笑道:“既然你们唤我夫人,就应该知道,我能管的也只有镇国公府,张嬷嬷不在了我也惋惜,但是我若去皇陵要个说法,惊动了祖宗安宁,你们谁护得住我?”
说着她低头笑笑,她再不这么说,只怕这些人还要闹说法。
这时寸羽站了出来,故作严肃地斥责道:“一直以来,夫人敬你们是魏王旧仆,礼让三分,可是你们未免过分了吧?放着府内差事不做,在这聚众闹事,嚷着夫人讨说法,如今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当日夫人说的话你们忘了?你们不舍旧主可以去守皇陵,既然不去,今日又为何因张秀秀扰得府内不得安宁?你们的主子是张秀秀吗?”
寸羽的话才落,酌儿适时嘟囔道:“无凭无据就要惩治清纱,养得哪里是仆人,我嫂子是供了一群祖宗。”
她声音虽小,其他人却也听得清楚,尤其酌儿说沈莹玉供一群祖宗时,他们更是吓得跪在地上。
“六小姐严重了,我们只是与张嬷嬷相处久了,有些替她难过,这才昏了头了。”
“昏了头?”沈莹玉摇了摇头,叹道,“我说过,日后再有目中无主的人,便是被横着抬出去了。”
提及此处,众人也是怕得狠,吓得不住地发抖。
“五十板子,送到苦庄做杂役。”沈莹玉思索后,还是没有下杀手。
苦庄,有多苦没有人知道,只是听说被送进去,就别想再有离开之日了。
沈莹玉饶过他们,这次她不想再饶了。
“清纱,清点花名册后,就送他们去吧,路途遥远,多些人看着,别让他们跑了。”
不再理会他们的哭喊声,沈莹玉疲惫地看着寸羽,在她的搀扶下,回了后院。
她颓坐在廊下,忽然间想起了在宫中的日子,也想起了昭贤皇后陆蘅和悯容皇贵妃魏嘉,想起她们的处事作风。
她的母后总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做事不够果断,又总是在病重,而悯容皇贵妃虽然做事雷厉风行,让人惧怕,却也是与人生怨。
究竟如何处理事情才是最好的呢?
“悠悠。”赶回来的江景微看到沈莹玉后,加紧脚步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
“张秀秀确实是中毒了,什么毒还不清楚,我想把血液拿给温醒看看。”江景微拉着沈莹玉往屋子里走,将她扶到椅子上后,在她身边坐下,继续道,“我不认得温醒,只是听你提起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
温醒和温醉是庄夫人去耀川国游玩时遇到的奇才,高价聘请留在自己身边,温醉倒是长年陪着她,可是温醒却行踪不定。
“温醒常写家书给温醉,只是温醉随宣姨母回北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把症状写下来,连着血瓶送去北都。”沈莹玉说道。
“也好。”江景微起身来到书桌前,提笔写着,沈莹玉侧头看着,却皱起了眉。
指甲泛黑紫,脸色发青,生前类似风寒,时常咳嗽,偶尔咳血。这个症状,她太熟悉了。
“是不是张秀秀比从前还消瘦,身上无力,走路轻飘飘,手筋有些发红?”沈莹玉抓着江景微不淡定地问着。
江景微惊愕地看着沈莹玉,最后说道:“是。”
沈莹玉无力地扶着桌子,神色慌张地呢喃道:“当初我也想过求助问温醒,可是我人在宫中,消息传不到北都。”
不明情况的江景微扶着沈莹玉落座,他思来想去,最终得出了结论,他抓着沈莹玉的手,问道:“当初母后是中毒了,对吗?”
沈莹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江景微不住地点着头。
“那这封信更应该送出去,你放心,有我在,信一定会到宣姨母手中的。”
沈莹玉依旧点着头,泣道:“我信。”
接下来江景微继续将信写完,收到信封中,滴上蜡,盖上章,连同血瓶一并交给了心腹韩武,命韩武连夜出发,去往北都。
这次他派出了他最信任的人,去往北都骑最快的马要七天,往返便是十多天,可是他的心却盼着马上得知消息。
当初的种种,随着张氏中毒,再次浮出水面,这次沈莹玉不再是孤军奋战,她看着身侧的枕边人,愁着的眉微微舒展。
而江景微轻抚着她的发丝,心中愁绪更多,他没有想到沈莹玉会经历这些,若非今日的事,只怕他永远也不知道了。
“我以为姚碧雪疯了,这些事也就都埋在了尘土里。”沈莹玉看着江景微,解释着。
并不是她想隐瞒,只是不知道从何提起罢了。
江景微笑了笑,摸着沈莹玉的脸颊,叹着气说道:“等韩武回来,我们一定会揪出幕后黑手的。”
“好。”沈莹玉拽了拽被子,闭上眼,不再说话。
纳兰拜赫一直被关在纳兰府,如果说云妆是因为知道昭仁皇后中毒,而被人痛下杀手,那么只怕他会再次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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