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不敢再说。下午,木紫烟就住回娘家。林云暖乘车从毓漱女馆回来,正在垂花门前跟她撞上。
木紫烟冷脸打量她肚子,快五个月的身孕,原应显怀了,四肢还是细的,穿得宽松,不仔细瞧,倒瞧不出月份。六月里成婚,如今才九月,对外声称是三个月孕事,不思在家躲着避丑,倒还没羞没臊地出去『乱』逛?
“紫烟,你回来了?”林云暖亲热喊她名字,执了平礼。木紫烟比木奕珩大三岁,是木家大小姐,前头还有两个女孩子,都未曾满月就夭折了,好容易保住这么个女孩儿,阖家宠爱,『性』子不及木大『奶』『奶』等人沉稳,是个喜怒形于『色』、爱憎很分明的人。
“又出去,去你那个什么香膏铺子了?”木紫烟提到毓漱女馆就烦,她夫家两个嫂嫂,曾揶揄地问她,那毓漱女馆到底是怎样好法,香膏是不是真能永葆容颜?不然怎么那女馆主都二十七、八了,还能嫁得木奕珩这么年轻的儿郎?
外头胡『乱』传言,有的说林云暖比木奕珩实际大了十来岁,有的说她是个妖女,专吸男人精血,才采死了前头的丈夫,如今又在木奕珩身上采补。林云暖略有耳闻。
“嗯,刚进了一批香料,做新的膏方,我去瞧瞧,怕他们出纰漏。”林云暖偶尔会去女馆耽一小天,看看帐,问问事,并不见客的,有心避着外头的人,自己也知羞耻,怕人家说些不好听的。木奕珩愿意让她有个事情打发时间,赚不赚钱都无所谓,瞧着她高兴,他也高兴。木大夫人也好说话,她只要想出去,就打发木大『奶』『奶』叫人给她备车,甚少过问什么。
但木紫烟就不一样,她因为木奕珩和林云暖的事,在夫家有些抬不起头来,见林云暖云淡风轻的跟她讲生意经,不由蹙眉冷眼,“哼”地一声,甩袖就走。
悦欢小声道:“『奶』『奶』,这位大姑『奶』『奶』,是不是对您有什么误会啊?怎么总是横眉『毛』竖眼睛的?”
木紫烟也不痛快,自己房里的事,不好意思和母亲说,掐住林云暖总是出门的错处,在木大夫人面前好顿埋怨:“……也不想想外头人如今怎么看我们的,家里出了个混账老九本就惹了一身腥,我爹简直糊涂,竟能让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进家门!娘你也不劝劝,为了个孽种,把您亲生骨肉的名声都带累了,可值得么?”
木大夫人斥道:“你都胡说些什么?当子女的,编排起爹娘的不是了?我瞧你是越大越不懂事!”
侍婢过来回话:“大姑『奶』『奶』,您的东西都放在您从前的院子里了,一会儿午歇是在夫人这头,还是回您自己院去?”
木大夫人有些吃惊:“你做什么?是要回来住下?”
挥退侍婢,捏住木紫烟的手,“你给娘说实话,你和飞扬怎么了?”
飞扬是成三爷成威的字。
木紫烟忍不住湿了眼睛,用帕子捂着脸,“娘,您别问了,容我回来小住几天。我不想见那没良心的东西!”
她不说,木大夫人自也有办法打听出来。
“……卫世子送了个美人给大姑爷,『迷』得有些过分了,为着那女人,几番与大姑『奶』『奶』争执,当着人面儿摔杯摔碟,……这么多年,大姑爷沉稳尊重,从没试过如此,……听说不仅会弹琴下棋,还会写书,前两年就传出才名……给卫世子寻着,强纳回府里,不知怎么转送给了大姑爷,……生得美貌,又会说话,连成老太太也知道她……”
木大夫人有些气闷:“怎地又关那卫世子的事?”
这辈子,木家和卫家就注定一辈子犯冲么?
“一个妾侍罢了,一时新鲜,飞扬是什么人,怎可能真为她犯糊涂?你们大姑『奶』『奶』这是被我给纵坏了,这点子小事也容不下,不怪飞扬生她的气!你叫人去找飞扬,就说我说的,叫他过来,接紫烟回去!”
回话的婆子欲言又止,道:“夫人有所不知,今儿休沐,大姑爷午后带着那钟氏,去郊外庄子散心去了。”
木大夫人冷下脸,不言语了。
看来还真不是木紫烟小题大做。成威这回的确有些过分。
转头另一个婆子也来回话,声音压得极低:“夫人……太夫人那边,传九『奶』『奶』去了。”
“出了何事?”
那婆子笑了下,掩嘴道:“有点不好说,那个……九『奶』『奶』跟九爷……不注意,昨儿夜里,见了红……”
木大夫人眼皮抖了抖,硬着头皮道:“怎么叫老太太知晓了?”
“九爷屋里的春熙,是老太太身边何嬷嬷的闺女……再说那么多丫头在屋里,哪能瞒得住?太夫人这回怕是动了真怒,连叫人去敲打施威都免了,直接喊了人去。九爷这会子没在家,还不知道呢,夫人可要去劝劝?莫叫九『奶』『奶』气着了太夫人。”
木大夫人深吸口气,拍了下桌子。“不去!”
婆子缩了缩眸子,道:“也是,您又不是亲娘、亲婆婆,平素待她宽厚,已是仁义够了,这种没脸的事,您好心去劝,她说不定反要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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