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夫人有些无力的摆摆手:“都散了吧。叫你们大『奶』『奶』派人,请个大夫在她院里候着。”
…………
林云暖从老夫人院里出来,脸是滚烫的。
这事真是冤枉她,也冤枉木奕珩了。其实从上回给卫子谚绑了,动了胎气,一直就有点不好,都是吃『药』保着的,就去毓漱女馆,多半也是歪着倒着在榻上看账,不大敢动。这些日子,没少委屈木奕珩,躺在她身边,各种抓墙挠床,憋得难受。
也不知谁捅给了老夫人知道,惹得老人家动怒,深恨她不知深浅,一进门,就甩给她一本“女戒”,叫她大声诵读。
不问一句,也不给她分辨的机会。忍羞诵完了,才准她出来。
心里有些委屈,却也知道老太太是为了他们小两口着想,换做是从前的唐太太,知道她服侍不了唐逸,定是又要送妾侍到她房里,口口声声心疼儿子没人伺候好可怜的吧?
谁知老夫人没说话,她没说话,这事却不知怎么长了翅膀一般,不到晚上,阖府都知晓了。
木奕珩回来第一句话就问:“祖母给你吃排揎了?我去找她解释。”
林云暖连忙拉住人:“别去别去,如今我已经落了个不知羞耻不分轻重的名声,你再为了我误会祖母好意,不更坐实了我的罪名?”
木奕珩坐回她身边,握住她手:“你胎相不好,府医瞧过多少,都不见效,要不,我寻那沈世京过来?从前你身子一直是他帮忙调养,他熟悉情况。”
林云暖自然不同意:“别了,沈大夫在城南行医,甚少踏足各府,他之前与我走得甚近,只怕又要传出不好的话来。”
“这有什么?”他浑不在意道:“别人的嘴重要,还是你和孩子重要?这事你别管了,有我。”
林云暖总是不安,又劝了两句。说着话儿,春熙和翠文摆饭进来。
一个多月过去,春熙瞧似又清减了不少,木奕珩拉着林云暖坐到炕上,见今天有一味蟹黄羹,蹙了眉头:“你们『奶』『奶』食不得蟹,端下去。”
春熙嘴唇张了张,没说话。翠文笑道:“奴婢们省得的,蟹黄羹只端了一碗来,不是爷最喜的么?”
木奕珩道:“我吃得香,你们『奶』『奶』瞧着不馋?端下去,以后她吃什么,我吃什么。”
林云暖笑着戳了他一记,“好好吃你的罢了,你总这么讨好我,哪里像是夫妻?”
木奕珩待她,从前是蛮横强硬,现在,实在太小心翼翼了。
烟柳走进来,掀了帘子:“九爷,老爷喊您去呢。”
张勇在书房外头,听见里头传来摔茶盏的声响。父子俩具体说些什么,没人知道。只是自那以后,木奕珩的公事似乎忙了些,有时隔天才回一趟院子。
林云暖的肚子渐渐大起来,不太方便出门了。沈世京果然给请入府,替她料理身体,许是大夫人拘束得严,倒没传出太多的闲话来。只是有一回恰好大『奶』『奶』过来瞧她,正碰上沈世京在,便笑着与她道:“这位是沈世叔,九弟『妇』也不必太见外了,随着我们叫三叔就是。”
沈世京和林云暖都不大自在,林云暖那句三叔怎么都叫不出口。
十月初,她生辰前夕,有人递帖子进来,说想拜访她。洒金笺上面,一行小篆。
“云州故友苏门六房元氏拜笔”。
林云暖简直惊喜,迅速吩咐人去回大『奶』『奶』,说要于十月初三,请元六『奶』『奶』过府一叙。
元氏是和苏二『奶』『奶』一同来的,身后婆子抱着孩子。
“……两岁半了,……这回六爷入京述职,我们就跟了过来,几个云州的故友一同聚宴,听说林二哥也在京城,与林二『奶』『奶』一打听,才知原来你嫁给了木爷进了木府,眼看我就要走,想着临别来瞧你一眼。”
目光落在她腹上:“你这是……几个月了?”
苏二『奶』『奶』跟孩子在旁,林云暖有些不好意思,叉过话题寒暄些别的。
“苏六爷高中,可喜可贺,这回远赴任上,你可同行?”
元氏明显有些失落,摇头道:“本来这回京城也不许我来呢,说孩子还小,路上经不起折腾。临川离家甚远,三年两载能回云州一趟,老太太舍不得孩子……”说着,不免哽咽。
苏二『奶』『奶』笑道:“六弟妹这是说什么呢?好容易跟木九『奶』『奶』见个面,还不好生说些高兴的话?再说,娘也是为着你们母女着想,孩子还小呢,祖母哪有不疼孙子的?”
元氏只得抹了抹眼睛:“是了,瞧我,越发没出息,顺口胡说,惹得木九『奶』『奶』跟我担忧了……”
林云暖瞧得出,元氏是有满腹的话想说,碍于苏二『奶』『奶』在旁,说不出口。恰木七『奶』『奶』过来了,听说林云暖宴客,特来招呼一声,苏二『奶』『奶』随口赞了一句园子,林云暖就顺坡下驴,吩咐人带苏二『奶』『奶』逛一逛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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