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首铜鱼被枭哥放在手里把弄着,历历分明的鱼鳞被摩挲得锃亮,好似古董店里被焚香熏彻的古老摆件。
“琼筵…”药蓠玩味着这个词。似是企图看破二字背后,那转瞬即逝的沧桑与繁华,“…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
枭哥取出一块纯白手帕,将琼筵包裹其中,复又用细绳穿过,制成一枚简易的吊坠。
“李白的《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听闻此句,我恍然想到。
“没错,琼筵在这里的意思是——盛宴。”药蓠说罢,转向枭哥,“所以它,你打算怎么办?”
话音落处,枭哥突然面无表情地将琼筵吊坠递到他面前,只说了两个字:“戴上。”
尽管不明所以,但药蓠还是照做了,戴完之后还特意把敞开的衣领小心系好。
“就这么信任我?”
“外人一般都会更加留意地位较高的一方,”面对药蓠的反问,枭哥冷冷道,“而小昱做为马仔,又太容易被盯上了。”
“凭什么,凭什么?!”我马上不乐意了,“那阿蓠一副很能打的样子,也很容易被坏人当成‘须尽快处理掉’的对象呀!”
“枭哥的意思不是这个。”药蓠揽过我的肩,笑着解释,“是说你看起来太嫩了,很好骗,一般坏人都喜欢通过你这种小朋友来打探情报。”
“那我不说就是了!”我理直气壮。
“到时候,说不说就由不得你了。”枭哥肃然起身,取下黑色风衣披上,俯身打开密码箱,拿出两把电光杀,娴熟地退出弹匣,重新上过膛,见我俩还呆望着他,便道,“不管怎么说,还是事先有个准备的好。”
“对对对,听枭哥的永远正确——”药蓠伸了个懒腰,凑近我邪魅一笑,“少年,在道上混,偶尔还是要学学坏的。”
我正自不明所以,就被枭哥从床榻上拽起来,拉到了客厅正中,不等反应过来,便被迫接住对方抛来的蝴蝶刀。
“依据国际异能法,为了保护民众的安全,闹市中不允许使用异能。而闹市中的战斗,往往会碰到更多障碍。”说罢,枭哥扫了眼两旁木架上危然屹立的青花瓷瓶和盆景,面如古井不波,“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这怎么行?!”我迟疑片刻后,连连后退。
“别担心,”药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将我腰间的束带猛地扎紧,“我们只是想利用这游戏,对一张白纸做些改造…”
他这最后几个字是贴着我耳边说的,若有若无的暖意伴随着远去的气息,让人感到一丝莫名的晕眩。
我旋即咬紧牙关。
与此同时,枭哥抄起近旁的纸碟,振臂一挥,三道白色光刃齐刷刷呼啸而来——
药蓠见状迅速闪身,我慌忙仰面,侧转,堪堪躲过两击,扑空的纸碟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刺耳尖响。不等我稍加喘息,第三张纸碟眨眼便到,我就着侧身后仰的姿态一个后空翻,暗自召出恶灵包裹四肢,手脚并用往天花板上一吸,嘴里叼住蝴蝶刀,整个人壁虎一样在天花板上趴了两秒——果然,纸碟在飞来的途中又分做三张,转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唯独没有向上的。
见此情景,枭哥先是一怔,随后皱眉,药蓠不及多想,弯下腰来才躲过迎面而来的纸碟。不等纸碟全部落地,我已感到力不从心,短暂的视野倒置过后,我立刻暴出一连串的惨叫。
枭哥眼疾手快,一掌将我正下方的木架和瓷瓶双双推开,药蓠一个箭步上前,抱住摇摇欲坠的青花瓷——说时迟那时快,我“嘭!”地跌落在地,若不是被枭哥及时抱住胳膊,我恐怕就后脑着地,非死即残了!
我挣扎着翻身坐起,双手撑地的同时,心脏狂跳不已。
“起来。”枭哥撤回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凛然的目光中透着股寒意。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错,默默起身,不敢去看枭哥的眼睛。
“刀,捡起来。”
我照做,就在我伸手碰到刀柄之时,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踩住了刀尖,“咣当——”一声,刀柄弹起——
“我说,犯了规的家伙,应该受到什么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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