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店员会意,转身走了。
男人掸了掸帽子上的灰,拿起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
黑暗中,对方感受到了裤兜的振动,他掏出手机,贴近耳畔。
那是一个紫发玄衣的背影,正立在一副宽大的刑架前,刑架上,用铁索绑着一个白发白裙的女人,女人通身是伤,血痕遍布,脑袋和四肢都无力地耷拉着,由地牢中唯一一束雪白的光照亮,好像死去一般。
“好的,我这就来。”背影——纪朝歌挂断电话,嘴角勾起笑意。
……
第二杯酒下肚,罗队才等来纪朝歌。
“丰都城里可全都是妖王旧部,你待在这里,不怕被人盯上?”罗队递过去一杯酒,直言不讳。
“哼,”纪朝歌坐定了,冷笑道,“当年诛杀妖王,可是我为他们留的活路,现在水下城比地上发展得还好,他们不该感谢我?再说,如今的纯族首领慕长庚就是个走火入魔的戏子,见了我们兄妹三个腿都软了……老罗啊老罗,妖王一脉可不比当年喽!”
看他一副自傲清高的神色,罗队暗自无语,话锋一转,道:“拍卖会一案已经惊动了异能局,我们在现场采集到多种指纹,还打捞到了赤尤的尸体,但是两枚琼筵不翼而飞。”
“谁报的案?”纪朝歌问。
“那帮小鬼。”罗队肃然。
“我就知道……”对方皱眉。
“我想告诉你的是,以我的能力,暂且可以说服专案组这场暴乱是赤尤一手策划,做为猫妖,喋血天性不改也是自然。另外,我知道有一半琼筵在你们手里,但是请反思一下抢夺琼筵的方式,别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我包庇你们,完全是在为这座城的百姓着想!”罗队辞锋愈利,显然是对三兄妹大闹拍卖会一事有所耳闻。
“别激动嘛,罗队。”纪朝歌不怒反笑,“放心,我们是干得过分了,但那不是为了同各方势力周旋,保证琼筵最后的安全么?”
罗队冷冷地望着他,半晌才开口:“无论为了什么,都希望你记得我们的承诺,人与妖的和平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知道啦,知道啦,你尽管守护白天,黑夜就交给我好了!”纪朝歌举杯念诵。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约定,十九岁的罗队在寒冷冬夜里被一群刚获保释的妖精抓住,拖到贫民居的天台强行灌酒,好在纪朝歌闻声赶到,妖精们忌惮纪朝歌的威名,丢下罗队落荒而逃。正是那一晚,怀抱警官梦的大男孩和百岁出头的吸血鬼大谈理想,盛世的未来好像一束光,刺破黑暗,照亮了二人眼中无尽的萧瑟。
“就这样吧,”十九岁的罗队仰望星空,“以后白天归我管理,夜晚归你,如何?”
……
时过境迁,意气风发的约定就似那个冬天的繁星,温暖了长夜,照亮了前路,一点点地抚平那场浩劫之后的创伤,在废墟之上重建希望。
尽管三十年里,妖精已经习惯了低调地生活,人类也不再独享阳光,但那些昏暗的角落中,矛盾和仇恨的幽灵时刻都在游荡,歧视和虐杀每天都在上演:成年猫妖的皮毛依旧是黑市上最抢手的商品,节日传单上从来不会标注兽语,不甘认命的妖精只能伪装成人类。于是,琼筵终将成为那枚石子,惊起暗潮翻涌成浪——
“怪我,一开始没有弄清琼筵的威力。”罗队沉吟出声,“还差一点被赤尤骗了……要不这样,东西到手以后,就交给异能局吧!”
“这可是妖界的兵符,稍有不慎,就可能重蹈歧途。”纪朝歌向后靠了靠,“你想清楚了?”
“总比纵容你们成天为了它打打杀杀强。”罗队不服气。
“不想动武也可以呀,另一块就在小鬼们手上,你找个理由逮捕他们再夺下来不就行了?反正拍卖会上他们也动手了。”
“他们人不坏,只是被身后的势力利用了,”罗队又倒了杯酒,身子前倾,“我调查过他们,来自由七大家族组成校董会的斯芬克斯坦学院。”
“我知道,几个家族不好对付,更何况,琉璃会会长好像也在帮他们。”纪朝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还要动武么?”罗队态度有变。
“有更好的办法。”
“说说看。”
纪朝歌桀笑不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放心,完全和平,只是要借丰都一用。”
“不要伤及无辜。”
“没问题!”
谈话结束,临走前,罗队将印有“KFC”的纸袋递给纪朝歌:“给迦奈的,这孩子正叛逆呢,就听你一个人的,替我照顾好他。”
“好好好……罗队还有何吩咐?”纪朝歌不无耐心。
“他要有一点闪失,我剁了你的脑袋!”
“行行行。”
“还有,我们在阿尔忒弥斯号的舱底发现大量/毒/品,嫌疑人是个叫慕凌川的小伙子,据查他有大量的贩/毒纪录,可是他在受审时一口咬定船上毒/品不是他藏的。我们后来又提取了毒/品包装上的指纹,也和他本人的一致,按他所说,这些都是有人为了陷害他有意为之。”罗队抬头,”这件事你怎么看?”
“逃避罪行呗,还能怎么看?”纪朝歌不解。
“但是他说自己曾经属于意大利一个黑/帮组织,前些天刚退出。”
“他有提供那个组织的信息么?”
“他说头儿对他不错,他……要讲义气。”
“幼稚!”纪朝歌笑,“那就别和他废话了,直接定罪吧!”
“那他就得死。”?罗队一字一顿。
“那又怎样?想逞英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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