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姓慕的养的那条狗么?”枭北辰毫不客气,指着与他们狭路相逢的黑色斗牛犬大叫。
黑狗没有瘦多少,四肢依旧健硕,只是身上沾了些草籽,背后多了几道伤口,至于它脸上那些纵横的刀疤,还是一点儿没变。
“是卢令么?”见黑狗并无离开的意思,枭天启便走上前。黑狗见状,回头低吠一声,摇了摇尾巴,枭天启来到黑狗身边,这才看到远远赶来的莫如胜的Angel——很显然,她们刚才正跟着黑狗。
“好啊,姓卢的,你竟敢拐骗如胜姐!”枭北辰可管不了那么多,冲上去就要薅黑狗的颈皮,黑狗正要躲闪,那只手便被枭天启拦下了:“慢着。”
“哥!”枭北辰抗议。
这时,莫如胜和Angel也相继到了近前,枭天启放开撅嘴赌气的妹妹,转问她二人:“怎么回事?”
“站住,你站住!”一旁,枭北辰没追出几步,急于离开的黑狗便不见了踪影。
“卢令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但是也不化成人形,也不让我们靠近。”莫如胜头疼道。
“很显然,”枭天启看了看只敢远远露面的黑狗,“是想我们跟着他。”
“不会有诈么?”枭北辰不乐意。
“试一试吧,”枭天启肃然道,“他可能知道峙在哪里。”
……
“嗞啦——哗!”
蓝色的火焰抡出一道弧光,瞬间点燃了地上未干的酒渍,熊熊灼烧的火光中,峙横握验灵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冷冷地瞪视众人,满头乱发蓬蓬炸起。
纪朝歌手持银斧,借助火焰的冲劲,向后一跃,拉开架势单膝点地,落在酒桶之上,帕修斯也提剑在手,背靠酒桶与纪朝歌占据一处。其他的部下躲的躲,藏的藏,坐地上的坐地上,大都已吓得不敢动弹,因惊惧而放大的瞳孔里,全是那个提灯的少女!
“和那些愚蠢的画师一样,和他们一样!”峙的脸蛋在湛蓝火光中夸张又狰狞,她大吼出声,“以为拉几个赞助助商,办几场画展就行了?……拜托,他们难道从来不看看自己画的是些什么?用黑白线条描绘城市,描绘高楼,再用那么那么耀眼的红来表现楼顶的灯光!他们想说明什么,野心,理想……还是欲望?都不是,都不是!就像你们,你们想得到什么?你们问过自己么!一遍一遍贪婪地占有和掠夺,一层层筑高自己的大厦,一点点建立自己的威望,可是这些东西,你们得到得越多,内心就会越空虚!因为那从不是你们想要的,自以为傲的展示品——不过都是你们为自己铸就的牢笼!!!”
说到这里,帕修斯飞剑出手,长剑被电流裹挟,越过“噼啪”作响的火舌,直指目标。峙持灯格挡,两道蓝光撞在一起,形成一人高的光之壁。
“有脸说我们么?如果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不会一有机会便灌醉自己……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进行无意义的说教!”帕修斯攻红了眼,腕上青筋暴起,托剑一挺,峙的膝盖便向下矮了矮。
“无意义么?”峙瞥向他,额头泌出汗来,“那你为什么急了?”
“因为——我要验灵灯!”帕修斯进前一步,峙后退一步。
“可是,这盏灯只有端木家的人才可以使用,你血型不对,给你也没用!”峙倔强道,电流就快穿透光之壁了,有些较细小的甚至接触到峙的头发,本就炸开的头发现在翘得更高了,好像有人拿吹风机对着她的额头拼命吹一样。
“那好,我问你,你要它做什么?你有理想么?”见帕修斯半晌没说话,攻得倒是愈加紧迫,峙就问他。
帕修斯冷哼一声。突然,验灵灯原本蹙成一团的五官舒展开来,一时间火光乱舞,一道又一道的蓝色光焰飞出灯罩,围绕着验灵灯飞旋起来,一圈快似一圈,紧跟着“呼!”地将光之壁拦腰斩断,被切断的电流“磁啦啦”一响,成了两截,堪堪缩回长剑体内。
“欢迎回来,鬼主大人。”帕修斯恭敬一笑,收剑在手。
“什么?”峙一怔。
与此同时,纪朝歌将银斧高高扬起,猛地劈向船底,木板上的裂纹飞速蔓延,所过之处,湖水喷溅——眼看着就要到峙的脚下,验灵灯察觉到不对,一下子挣脱出来,向上升起,旋风一样运动的蓝色火焰再度出现,水火相击,整艘船剧烈晃动起来,峙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不断漫进来的湖水很快便没至她的脖颈,阿尔忒弥斯号就要沉了!
……
“嗖——”一道黑影从茂草里闪过去,青草短暂分开,又迅速合拢,四个人短促有力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黑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撒开爪子没了命地狂奔,终于赶在阿尔忒弥斯号沉没前到达了岸边。它停下步子,一面吐舌头哈气,一面仰起头来,脸上横肉拧成一团,目不转睛地盯着缓缓下沉的巨轮。忽然,它踱动前爪,平举的尾巴摇晃起来……
只听一阵轰鸣,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声响,一双宽大翅膀首先突破甲板,猛地张开,无数道蓝色光焰紧随其后,二者相伴升起,甲板登时被撞得面目全非,木头渣好像下雨一样,纷纷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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