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两条狗在巷子里飞奔,脚爪踏过废水,顿时踩乱了灯光的倒影,弄得水花四溅。
我和卢令相跟着,拐了个弯,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巷口和外面的霓虹。
不知为何,丰都城里有许多弯弯曲曲的小巷,这些小巷虽然内部脏乱、昏暗,但都四通八达的,卢令对它们的走向十分属悉。我们变成犬类,由他领着我,很快就找到了「佛拉维欧」的广场。
两条狗又跑了一段路,眼看着巷口近在咫尺,广场之景越来越清晰……忽然,一架漆黑的马车路过,我们慌忙刹住步子,蹲在阴影中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拉车的两匹马。
只见马车上那人一袭黑斗篷,银发又长又直,随着马车一颠一颠的,车后有一个巨大的长方体,上面罩着黑布,从露出的底座来看,应该是兽笼。
等等,兽笼?我提起鼻子,趁马车未过,细细地分辨笼中散发出的气息。
好浓的血腥味儿啊……可是那里头似乎还夹杂着什么,是什么呢?我不由朝前靠了靠,对卢令的轻吠充耳不闻,只是拼命嗅去……是个大家伙……毛很长……受了伤……有焦糊味……“噗!”我再也忍不住,缩回头,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马车离开了巷口。
“汪汪(怎么了)?”卢令转过身来,望着我吠道。
“嗷(马车有问题)!”我吠回去。
“汪(追它)。”
“汪呜(等等)!”我牵出巷子,小跑几步来到广场上,抬头看大屏幕。
卢令随后跟来,然而——
没有,大屏幕上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我不甘心,又寻到赌摊前,就看见那里快收摊了,只剩下几个人站着发牢骚:
“妈的,仗着是纯族就了不起?”一个秃头把烟灰一抖,愤然道,“害得老子300金全没了!”
“可不是么,”一头人形的公牛瓷声接道,“凭什么就他们能买,咱就不行?”
“人家钱多呢,”一个衣着暴露的狐耳女孩突然出现,蹭入公牛的怀里,搂住他的犄角,将脸贴上去,媚声逗他,“怎么……你是看上「路西法」还是「祸斗」啦?”
“这个嘛……”公牛一时语言。?
“他是想要「北欧狼女」啦!”秃头哈哈大笑。
我听罢,转身离去,找到等在街边的卢令,低吠两声:“嗷嗷(快,就是刚才那辆车)!”
随后,我和卢令撒开四爪,循着气息沿街狂奔,一路上不断撞到小摊贩和行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见身后有人抄家伙追上来,我俩立刻调换方向,一齐窜入小巷。
巷子里太暗,那些人一进来就抓了瞎,一阵响亮的“叮呤咣啷”后便没了动静。
不得不说,嗅觉这东西还是可靠的,跑着跑着,右侧巷口外就出现了那辆前进的马车,正与我们速度相当,在墙体的遮挡下时隐时现。
我们两个加快步伐,看准了机会绕出巷子,出去之后周围豁然开朗,一转弯刚好追上马车。
两匹披挂黑布的高头大马踏着碎步,带动着车厢和铁笼“哐哐”直响,随着车轮的转动不断颠簸。我和卢令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在远离市区的街边走了好一会儿,突然,两匹马把头一调,拉着车子拐入另一条小巷。
我俩相视一眼,一前一后尾随进去。
这巷子里静得很,只有两旁居民楼的窗户投射下斑驳微光,马蹄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哗哗”声突兀又清晰,一路响过去。慢慢的,两侧护墙开始变高,很快便遮住了居民楼,墙壁上偶尔出现一盏灯,光线昏暗,高高在上,反倒为下面这条路平添了几分森严。看起来,这些墙都一个样,马车在其间绕来绕去,像走迷宫似的,我和卢令不得不加快脚步,生怕一个不留神跟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硬是依靠犬类的夜视力和肉垫的消声作用,悄悄地尾随到现在,终于,前方隐约有了灯光,马车逐渐放慢速度,随之而来的,是栅栏门大开之声。
我和卢令一左一右藏进暗处,匍匐敛息,我探头望去,只见栅栏门后赫然耸立着一座华美的宫殿,飞檐凌空,立柱擎天,简直又高又阔,再看上面一排排的窗户全亮着暖黄色灯光,余光映照在环绕宫殿的莲花池中,正在绽放的莲花洁白如玉,与浮在半空的湛蓝色光点相衬托,那些光点像繁星聚散,如蜉蝣羽化。潺潺不息的流水声里,这宫殿真被装点得宛若琼楼玉宇。
马车步入院中,在一株高大遒劲的桂树下停住,奔波一路的马儿们打着响鼻,相互挤搡。银发少女跳下车来,摘了斗篷,在手上放了些什么,伸上前给马儿们舔食,
这时,另一个扎麻花辫的棕发少女走了过来,她一身粗布衣,眼帘低垂,和银发的那位在气场上完全不同。
“那头安顿妥了么?”银发少女头也不回,听着脚步声近了,便肃然发问。
“已经依您之言,送进主人闺房了。”棕发少女躬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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