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当真不解肖山话中之意,倘若钱家二少爷看不惯他尚有些理。
为其妹鸣不平。
可肖家人如何被为难,钱家人么?
以他所知,钱家家主钱有之,临安城中最有善名的员外,钱家大娘子玉夫人,最和善乐施,只二少爷钱印是不好相与的主了。
“按你所知的,速与我说来。”肖易抬头,神情不似之前那般闲适。
“二少爷,你当真不记的,家主与大娘子如何登门请罪的。”肖山问道。
肖易忽忆起,会元郎的记忆,他曾旁观了凤凰山那段的;这肖山何其细心之人,他不可喜怒形于色,以免被对方瞧出破绽了。
只这一瞬,他又多了疑点。
口音?他是CD人,似乎到了临安自行会了江南话。
长发?他之前都不曾留意的,心思只在与这穿越之旅的各种矛盾中,素日提防近他之人。
“我只是不解,两心若悦,又有何不可!”
肖易此话,听的肖山愈糊涂了。
“当初二少爷至钱家拒婚,大娘子有意阻拦,如今二少爷又言及于此,莫说旁人不懂,小的随二少爷多年,亦不懂二少爷之意。”
“看中钱家万贯资产。”
“二少爷不是此类人。”
肖易伸手捋了捋沾到细蕊的长发,徐步前行。
“肖山,你如何看我?”
肖家二少爷待人极其有礼,实则性情清傲,为人又重诺言,颇得人心,亦是书院先生们的得意门生。
肖山祖籍亦非临安人氏,家有年迈双亲,长兄业已成家,胞姐嫁了城内瓦作匠,原清贫有乐的生活,只肖山被其嫂视为眼中钉。
肖山不愿双亲与长兄为难,遂至城内店铺当学徒,一做便是5年春秋,所得银钱皆被嫂嫂纳入囊中。
一日,有醉酒客大闹店铺,肖山为糊口误伤醉酒客,又被告于衙门。
其嫂,拒以银两救肖山免受牢狱之苦。
肖家老丈当街求援,幸得路过此处的肖家家主肖谦仗义出手。
待肖山登门以表谢意,肖家家主细问始知,这出身微寒的小郎君,竟与肖家乃五服之外的同族。
肖家家主有意抬举肖山,肖山不愿受资求学,只求入肖家为仆,得一日温饱。
初至肖家,其嫂意图滋扰生事。
肖家家主放言:肖山入肖家所得月银,皆由肖山支配,与肖家老丈的,自行支用。
其嫂又闹了数次,见肖山执意遂不甘偃旗息鼓。
肖山知肖家二少爷将至齐州求学,又自荐陪同前往齐州。
于齐州数年,主仆情意渐长,肖山更视己为二少爷心腹。
前尘往事忒苦,肖山一点都不愿回头当肖家那个受制于人的肖三。
“二少爷,乃小的此生所追随之主。”
“听其言,观其行,肖山你当着我,勿巧言令色。”
“小的不敢。”
肖易转身,一字一顿道,“若有一日,我与肖家择其一,你当如何?”
肖山回道:“小的自当以二少爷为要。”
肖易又状不经意的,笑言,“此话出乎真心?”
肖山指天为誓,“小的待二少爷之忠心,天地可鉴。”
其实如此问,肖易非要听肖山如何表态,他总感觉自己与肖家有对立之日,亦或被逐之日。
那时,这些素日随他的人,要如何再待在肖家,以求温饱的。
……
钱家。
一早有蜜饯局的点心,又有蔡大娘子礼行处的河灯,由小北之手与钱婳。
钱婳纳闷了,会元郎考功名时可曾舞弊,旁人代考的?
怎会有人收了“大礼”又回礼的,且不说这些点心都合她的胃口,这河灯放在蔡大娘子礼行,非一般俗物。
“会元郎有心,姑娘,你看这河灯多精巧。”小北自见了这皮制河灯,一直夸。
“安了甚心,莫是又算计咱们三姑娘。”小南冷言道。
“中看不中用,小北你若喜欢,给你耍了。”
钱婳将河灯投向小北,小北怎敢拿,这是会元郎待姑娘的心意,若耍自有一般河灯取来,再说又不曾有何缘要求。
小北看小南,“小南姐姐,给你。”
小南手里收着钱婳的贴身衣物,扭身对小北说,“你便是吹出花,看我可曾会多瞧?”
钱婳打趣道:“小南姑娘,你真是有骨气的!”
小南垂首理钱婳的妆奁,她们姑娘何曾不是有骨气的,只见那肖家伪君子一面,自此茶饭不思,到头来反污了清白名声。
姑娘不知其中些许内情,她们当丫鬟的宜旁观,若有不当处可点醒,她谨记在心,再观小北简直糊涂了。
非但不知拦着姑娘,偏又喜多事。
思及此,又抬头瞪了小北。
小北心虚,拿着河灯嚷着要去后厨。
厨娘陈嫂不止有一手好厨艺,更有一手好刺工。
这河灯若有她们姑娘与会元郎的名,放灯求缘,岂非一段佳话,况当日会元郎只身前来,不曾多言,定有内情。
家主曾言,若得此佳婿,亦为人生之快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