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当晚回肖家,趁赏月之空,携酒邀了肖山。
肖山有意要回避的,可今晚肖家的奴仆都聚着看花灯与赏月,家主与大娘子又赏了些钱,随他们耍,只一点不可在府中聚赌的。
二少爷,小韵,真当他是狠心的人么?
肖山知今夜需与二少爷说些心里话,昔日于齐州,主仆两人若谈心需饮酒,二少爷不胜酒力,他却海量。
那便敞开喝了,不知今夕何夕,秉烛夜谈。
“二少爷,感激你数年来大恩大德,小的惟有忠心可报。”肖山斟酒敬肖易。
“莫与我扯甚多虚言,你见小韵又作何感?”肖易捏的酒杯问道。
“小的只当她作妹妹看待,”肖山对月长叹,“见她如见昔日,二少爷可懂?”
肖易点头,遇有共同经历的人,人更容易产生同理心。
可小韵那丫头不见的如此明智了,女生对待她好的人,大都会逐渐的有依赖感,尤其是像小韵这般稍有些懦弱的秉性。
“若你心有中意之人,便要知晓不可再近旁的姑娘,虽你坦坦荡荡亦有错处的。”
“小的知错。”
“不,只情这处,你不曾错。”
肖易微扬脖颈,饮了杯中佳酿,坐与亭中,近八百年前的临安中秋夜,听别院有丝竹之声,大哥多日不见大嫂,有此心已难得。
秋月圆,暗香动,附庸风雅的有些感触。
“秋水无波清且凉,岸上钓阳鱼儿香,无暑无寒无挂碍,写意亦与月更长。”
手执花条,肖易边吟边写了这首临时起意的《秋水》,不知可羞对那会元郎之名,秋水无情,他至临安以来,心思又与何人说。
肖山再难,亦有家在临安城。
只盼新津的爸妈,不要过于思念他。
其实,今夜他可尝试多饮酒的,与会元郎梦见,问对方此时的生活,是否当了新津的他?
“二少爷,小北,小北她是蠢丫头。”
肖易回头,喃喃自语的肖山卧着,脸旁有歪倒的酒壶。
这喝的多猛,他不过写了首诗词。
“哦,如何蠢的?”肖易笑了笑,等会出去逛御街,再巧遇一人,心情又畅快些。
“她蠢,三姑娘当面说,她蠢不自知。”肖山伸出手指摇了摇,颇有憨态。
“三姑娘说与你作媒,她不乐意?”肖易顺着话问。
“她,她蠢。”
来来回回只这一句,为何他瞧那小北蛮有意思又顺眼的。
蠢蠢的女生多可爱,忒聪明的当女朋友心累。
肖易拿起酒壶,又喊肖山,“快回房歇息。”
肖山摇头,嘴里嘟嚷着。
肖易起了戏耍的心思,开口道,“你若再不回房,我派小韵伺候你了。”
话一出口,卧着的人迅速起身,险些崴了脚。
听闻嘲笑声,甚礼数都撇了。
“二少爷,你与三姑娘当真天造地设一对,欺人太甚。”肖山眼前一片朦胧之景。
“多谢缪赞,二少爷我此时需出门了,”肖易转身走了数步,于廊中呼一仆,将肖山护进房内。
……
御街。
元宵有东风夜放花千树,中秋亦有水灯如繁星,游人至五鼓。
钱婳这种爱凑热闹的,怎会待在钱家听男人们吟诗作对,虽女眷拜月,携南北丫鬟出来,随意哪个瓦舍逛逛多惬意。
南丫头拿吃的,北丫头提了河灯。
“小北这河灯藏了甚秘密,不给我们瞧,写了你那三哥哥的生辰八字么?”
“姑娘又胡扯什么。”
“三姑娘,奴婢敢说你竟高看这丫头了,成日只记吃。”
“哎,我怎么记的有人说要姑娘将小北嫁到肖家的。”
“唬她的话,三姑娘你信了?”
“信了,否则今日怎要当媒人的。”
“姑娘你莫要多言了,仔细众人的牙。”
小北垂首暗笑,三姑娘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倒管着旁人婚事,今夜她似有千斤重担,这河灯系着姑娘缘分的。
“小南,姑娘不偏心,你看这些河灯随你挑了。”钱婳边走边看,吃了一嘴的糕点。
“三姑娘说笑,小南要这河灯作甚,今年姑娘有兴致,昔年皆在府中听曲赏月,只小北这丫头溜出来看。”
“是么?”
钱婳对前面的小北喊了声,“姑娘与小南到别处逛,你且放你的河灯,再到瓦舍,听的清么?”
御街人多,她们可不愿等小北放河灯的,河边成双成对的更多。
月饼可口,谁稀罕吃狗粮的。
“姑娘,我晓的了,待会至瓦舍见你与小南姐。”
“仔细些你的牙,哈哈。”
……
肖易这边原打算至钱家门口待佳人的,偏出来时御街人忒多,只的另取道,待绕到北瓦,一路见诸多放河灯回来的情侣。
他与钱家小娘子的河灯,不知放于何处。
又至楼前瓦舍,瞧了半日,偏不信那小娘子今日不曾出门的。
“会元郎!”
肖易这边琢磨着,来的巧了,喊他的是钱家小娘子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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