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向来最善忍了。
不管是以前工作中遇到的事情,与此时一直听肖良各种训话的他,约莫肖家兄弟的相处模式是这种,他占了会元郎的名,更不可露馅。
“生乾。”
肖良有些犹疑,他们兄弟虽不久处,可彼此秉性皆知,难为今夜听他絮叨,“你又甚话与我说?”
他多心了么,总感觉生乾此次由齐州回来大不同了。
生乾与钱家姑娘之事,亦有听闻些,到底弱冠之龄可取妻室,待他回房再与娘子说说,若有堪配生乾的小娘子,须多留意。
“大哥,此次之行采办何物?”肖易暗叹,这哥哥总算要他开口说话了。
“不外乎香药,以前倒不曾听你问这些。”肖良说道。
“大哥问有甚话有你说的,怎么,生乾问的可有错处?”肖易以茶代酒,敬了肖良。
怎会有错,求之不得。
肖良细思,可拣些有趣的说道,他对香料素有专攻,娘子却不喜听,今夜生乾有意问他,更多了飘然之感。
缓缓开口,聊香药事。
“香药有麝香龙涎香这类,亦有甘草,豆蔻,薄荷,藿香这类。”
“甘草类香药需洗漂,泡渍,煨炒,烘焙,蒸煮,再可入药,饮食,妆点,熏衣,制烛等;以椒涂室取暖,古书有载。”
“椒房。”
肖易点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又听肖良道,“我肖家香药铺有百种,乳香,龙涎香,沉香,檀香,丁香,茴香,藿香,麝香,苏合香……又有前朝载的奇香。”
肖良此次回来,实则待官职加身,香药贸易于朝廷大有益处,官家为固香药商,授官职不是甚稀奇事的。
肖良又欲再言,肖易见状提道:“不知有甚安眠之香药,不妨身体康健的?”
“生乾,可是夜难安睡?”
呼,瞧他这大哥一脸话中有话的表情,他岂是那不懂自控的人。
肖良见肖易神色略有拘谨,又笑道:“你我有甚可瞒的,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有心事,生乾定要与我说。”
懒的解释,那便随意误会好了。
“果真看中谁家小娘子了?”肖良问的越有兴致,生乾有百般好,只一心读圣贤书,似不喜女子的。
“……若用香药可分男女。”言语斟酌,肖易顿了顿又看肖良。
肖易此话,惊的肖良险些打了茶盏,听那些爱嚼舌的奴仆说,钱家那小娘子用了甚香料,引逗生乾。
虽话说的不好听,可众口一词,他不由的有些信了,他娘子亦对钱家小娘子,颇有微词。
说起来他娘子家这边,与钱家沾了亲的,娘子胞姐乃钱家二少奶奶,虽与肖家走动不多,却是个端雅的人。
再者,那钱家亦有饱读诗书之人,怎生养出这等不讲礼数的姑娘。
生乾莫不是近墨者黑,若以此招用于良家女子,有辱他齐州士族肖家之名。
“你……”
肖良如何不知房中所用之香,出来前,他身上亦沾染了些,此时再与生乾说话,内心亦有不安。
肖易起身解释道,“大哥,多虑了,生乾不曾有旁的心思。”
肖家虽不袭那通房丫鬟之俗,可成婚前亦有历练的,肖良一直瞧小韵那丫头不错,做事妥当,又一派柔顺。
若与生乾当了房中丫头,近身伺候亦可。
“小韵。”此事着急不得,肖良对外呼了声,稍待,小韵来了。
“大少爷,二少爷。”小韵垂首施礼。
“明日,你到大少奶奶那请安。”
“奴婢知晓。”
此时夜深,小韵见二少爷一脸倦色,明日又需看店,便提醒道:“大少爷,二少爷今日多有奔波,此时已过平日就寝之时了。”
肖良叹道:“真是贴心的丫头,大少爷我这便回了,你好生伺候二少爷,他与我说近日夜难安眠。”
肖易转脸喊了声,又微不可察的皱眉,“大哥。”
肖良倒一派坦然,“莫急,大哥懂生乾之意。”
懂什么哦,只会是越说越扯,越扯越乱的。
“小韵回房歇息。”肖易开口说道。
“二少爷,需热汤泡脚。”小韵不知少爷们在她进来前,聊了甚话,二少爷看她目光不善的。
“出去。”肖易语中含有微怒。
“是,奴婢知晓了。”小韵垂首回话。
这傻丫头当真一点都听不懂,看他大哥那表情,真以为所有男人都似他小别如新婚,见了娘子便如虎扑食一般。
小韵施礼,又道,“大少爷出来已有多时,再不回房陪大少奶奶说话,又冷落她了。”
肖良听了又笑,“你这丫头,若非派来伺候生乾,倒是最省心的。”
小韵红着脸出门。
肖良转身与肖易说,“随你嫂嫂陪嫁来的那几个丫头,我听说最善欺家里的奴仆了,可有此事?”
肖易不便多嘴,“大哥听何人说,再问何人。”
肖良踏出门,撂了句,“明日与你些上等香药,莫要背着我去那旁的香药店了,随你不求功名做生意,只一点不可行辱我肖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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