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看着肖易,点了点头。
她忒大意了,只记要防着不被钱家人与钱家奴仆们瞧出身份,却一直忽略了这个似乎对她有威胁的男人。
肖易凑近,轻笑道,“小娘子于某心中乃明月,如旧日一般。”
谁问他这个了,钱婳瞪了瞪肖易,臭男人懂的套路不要太多,今日看在他救她的情分,不与他多计较了。
“小娘子。”
钱婳转身,小南又道,“三姑娘,需早些回房沐浴,天寒易生风寒。”
“会元郎,又有何指教?”
“小娘子心中凡有疑处,某皆可解,只待小娘子有意。”
呵呵,说的这么有能耐,咋不与太阳肩并肩。
“奴若需请教,自当登门。”
钱婳说着又施了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主仆两进了钱家,又至钱婳闺房,小南取了换洗衣物,再端姜茶走来,对躺着的钱婳说,“三姑娘,快将这姜茶喝了。”
“奴婢已备了热汤,稍待可沐浴了。”
“容姑娘多歇会。”
喝茶洗澡的都不如鼓捣她的手机重要,以她最大的能力手动甩干,再将手机悬于窗旁,南丫鬟催了数遍她才喝。
“小北这丫头,我平日说甚话她有一百句等着,他人指派倒是跑的快。”
“小北亦心系姑娘的。”
“待她回来,里里外外与我打扫这院落,看她敢不敢听旁人话了。”
“三姑娘何须如此,奴婢晓的。”
“晓的什么?”
钱婳将瓷碗放了,伸手解衣领,解了一半,忽又道:“小南,你快去大门等着,若小北真请郎中来了,你与些银两,莫要领入钱家。”
小南问:“姑娘可是糊涂了,郎中来为姑娘号脉的?”
钱婳道:“此时不便,姑娘需沐浴。”
小南:“……”
“快去,前日可是你与我说,二哥不许我与会元郎见面的?”
“姑娘若听些劝,今日又何苦为难自己。”
退出来,小南用手将房门锁了。
瞒的了此时,瞒的了多日么,等观潮的百姓回了城,风言风语总会传到二少爷耳中的。
莫要领郎中来钱家,恕她做不到,若姑娘身体出了差次,一百个她都请不了罪的。
未至大门,见小北与之前看门的仆人皆跪着,旁边站着的郎中亦一脸汗。
怎么了?
“说不说!”
二少爷回来了?
小南紧走数步,对着一脸愠怒的钱印施了礼。
“二少爷。”
“好,又来一个。”
钱印手提衣摆,坐于仆人取来的圆凳。
今日定要好生审问这些胆大包天的奴仆,已有凤凰山与拒婚之鉴,他那三妹是猪油蒙了心,最可恨这些煽风点火的。
“莫要怪我不留情面,说实话的可踏进钱家门,不说与隐瞒此事的,钱家亦容不得。”
冷哼了声,钱印又看小南道,“你们当真以为瞒的了?”
小南顿时跪于小北旁,不敢多言。
“你说,小南。”
“回二少爷的话,奴婢不知二少爷欲问何事?”
“嗬,你倒精的很,那我问你请郎中作甚?”
“姑娘有些不适,小北这丫头一向糊涂,请错了郎中,奴婢这会按姑娘说的再另请一名郎中,谁知至此处遇二少爷了。”
小北一直点头,小南说甚话不打紧,二少爷信了便可,她自问能耐不如钱家众丫鬟,只一句不多说,随二少爷问,她只一句姑娘派的。
“请姑娘来说话。”
钱印不信管不了这些刁奴,虽他平日不喜那些追着的妇人,可对着钱家丫鬟们,他当主子的又何须绕道而行。
小南用只两人可闻的声音,道:“三姑娘她此时不便出来,奴婢备了热汤。”
钱印回来途中,听有人于街巷中议,说见肖家会元郎与钱家小娘子共乘辇车,且小娘子与会元郎有拉扯的。
什么!
钱印抬手又忍着,差点掌了这丫头的嘴。
他娶了娘子,已知男女之事,况那肖家郎不是甚君子,他那三妹素日又糊涂,否则日头高照的为什沐浴。
不敢再多迟疑,钱印回房中请娘子兰妜,前往三妹钱婳处察看。
小南对闺房喊了声,再取钥匙开门。
“三姑娘,二少奶奶来了。”
两人进了房们,又反身将门窗遮严。
钱婳虽回来前换了湿衣,再经热汤泡身,暖气薰的她睡着了,又岂知此时有女人前来围观。
“婳姐。”见钱婳闻声不动,兰妜紧走两步,官人所说之言,她听的懂。
“三姑娘,”小南更快,心忧姑娘万不可有甚事,小北请的郎中已回了,手扯着钱婳所穿亵衣,半搂着钱婳,“姑娘快醒醒,莫吓奴婢。”
“小南。”
兰妜听闻,已有些心乱,取了软细葛布与小南。
小南擦了钱婳那沾雾气的青丝,又将亵衣稍微遮身,喊道:“三姑娘。”
“啊,你们进来作甚。”钱婳有些晕乎乎的,见丫鬟抱着她,二嫂嫂亦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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