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与蔡大娘子的风言风语,传到肖家,惊了众人。
尤其是肖良,着实搞不懂他们家生乾如何与那妇人有牵扯的,思及之前生乾欲言又止的迹象,莫非那香药与香薰炉与错人了?
肖良待问肖易前,又唤肖山问话。
肖山虽知内情,亦点到为止的回大少爷,都道二少爷文质彬彬,其实做事最缜密,纵回临安有些行为怪异,此一处不曾错。
约莫算准了有此时,那日遂问择谁为主。
“饶我们这般粗人亦晓的那妇人非纯良之辈,诨名才蔡采花,莫说那些乱嚼舌的泼皮瞧不上,小的一向鄙那妇人,二少爷清雅,岂不更胜我等糊涂之徒。”
肖良有些不悦,这仆人随生乾多年,倒沾了些儒雅之风,言谈举止不似其他仆人。
听话中之意,说他糊涂了?
肖山转的更快,知说错了话,又顺着圆,“小的随二少爷于齐州,人生地不熟,成日惶恐不可出错牵连二少爷。”
“二少爷知小的蠢钝,曾与小的言,旁的不打紧,只一处不可辱肖家门风。”
“小的谨记数年,待回了临安,始知这话是大少爷与二少爷说的。”
余光瞄了瞄肖良,见神情不似乎之前,肖山心内稍安。
肖良听了奉承话,嘴上不说,心里倒多看重点这仆人了,随生乾于异乡求学,若无写伶俐之色,定会惹些麻烦的。
“生乾看重你,原是有些道理。”
肖良又道,“如此,你勿需再绕话,我问甚话,你知便倾力回。”
肖山恭谨施礼,“小的知晓,请大少爷问。”
“生乾约莫去了几回那妇人礼行,每回于何时辰,有谁随着伺候的?”
“二少爷曾派小的至礼行挑画,此事乃御街开店之时,那日小的遇钱家大少爷的丫头,说与二少爷甚贺礼,小的与那丫头算旧识。”
“有钱家大少爷么?”肖良怎么不知拒婚之事。
“约莫对街开店做生意。”肖山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再看肖良不语,心知大少爷乃精明之人,这话如何瞒着了,不得已将自己与小北皆扯进来浑水摸鱼。
“你说钱家丫头挑贺礼,何物?”
肖山速回:“画,二少爷放于店中。”
虚虚实实,假话掺真话最易糊弄了,若是些不紧要的,更需扯出细枝末节来,总之拖延一时是一时。
终究需二少爷来解,他严守口风。
“只此一回?”肖良又问。
“礼尚往来,二少爷又派小的选回礼,小的那日若有不适,偏那妇人所开礼行乃御街最大,小韵那丫头又不堪用,二少爷亲自去了一回。”
“所挑何物?”
“不知。”
“那妇人可开礼行,为甚我肖家不可,这污烂名声随向何人泼,休泼向我家生乾。”
“二少爷所言甚是。”
肖山额头隐隐冒汗,却不敢抬头擦,垂首微晃。
以为大少爷可放他出去,谁知又问了更紧要之事。
“你成日随生乾,可曾见他与何人来往?”肖良见肖山有意避开之前所问的,便又绕回来。
“二少爷初回临安,大都于房中观书,家主与大娘子劝他多出门逛逛,小的随二少爷出门,亦不曾与何人来往,到底数年不曾入临安。”
肖良耐心不多,挑开话,“可曾识谁家小娘子?”
肖山回:“不知。”
肖良反问了句,“当真?”
肖山道:“小的虽不曾见二少爷与谁家小娘子约见,可凭二少爷心性,定不会是那妇人。”
肖良起身,一路由房中走至廊下,肖山随着。
近秋分时,天干物燥风大,檐角见悬线飘的放鸢,曾几何时,他与生乾见书院旁放鸢的牧童,心中艳羡。
今日,倒生分了许多。
背对家仆,缓缓开口,“前日,生乾问香药事,我心有纳闷,生乾一向不闻这些,到底何人有这般能耐。”
“若中意谁家小娘子,只家世清白,我们又何曾会拆散。”
“大少爷多虑了,二少爷约莫有他的用意。”
“肖山,我与生乾为同胞,有些话不可逼问,你却不同。”
“小的已将所知之事,悉数告于大少爷,不敢有丝毫隐瞒。”
“倒可惜了那汝窑香薰炉,若当真是那妇人,你与我向其讨回来。”
汝窑,不曾听错?
“好生伺候二少爷,可退了。”肖良挥手道。
“小的谨记在心,”肖山走了数步又回头,对肖良道,“大少爷莫贪看风景,外面寒,当真着凉。”
……
肖易回来绕路走,偏遇肖良待他多时了。
躲不了便只能不躲。
“大哥,这么晚不曾歇息?”
肖良心事重重,哪里能睡的着,如今他回来了,家中琐事皆有须他代管之意,与生乾名声有关的,又不可对娘子多说。
指着圆凳,看一脸不知何事的人,“坐,生乾。”
肖易依言,又呼小韵奉茶。
“今日店中生意如何?”
“如平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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