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良起身,走两步又回头问肖易话。
“你与那蔡郎君,有何来往?”
“不过是得了喜欢画作,又拜访原主,知其身份与一面铜镜。”
“铜镜?”
“定制,以求功名。”
“生乾至那礼行定制的么?”
肖易点头,又见肖良露出不解的笑,“两回了,若开礼行,你与大哥说声。”
肖良走出房门,肖山溜进来。
主仆两人彼此沉默了会,又一起开了口。
“你说了什么?”
“二少爷,大少爷问了甚话。”
“不妨,”肖易缓缓坐下,喝口茶,又指座,“你有何要说的,坐着聊。”
“二少爷,小的知可说与不可说,请二少爷放心。”
“坐,我有何对你不放心的。”
主仆对坐,肖易顺手拿了书册,慢悠悠翻着。
肖山将肖良所问之事,悉数与肖易说了,当着主子的面,一句都不敢隐瞒。
谈及香薰炉,肖山有些不信的问,“二少爷,大少爷说的汝窑,当真?”
“你心里要问的,其实是谁收了,明知故问。”
“小的不敢。”
“大少爷都唬弄,你不敢!”
亏的肖山知进退,有这么亦主亦友亦师的主子,但凡不懂眼色的,会将自己给弄糊涂了,说笑与介意,他分的清。
“回去早些歇息,莫多虑。”
“小的告退。”
……
一晃又至重阳节,《易经》中“九为阳”,重阳亦重九,临安官民看重的,读书人亦有假可度的,需登高插茱萸饮酒的节日。
御街行走的男人,大都簪了红茱萸。
又有顽童手执竹竿捅向窗外,细看竹竿端绑着葱;与戴着红丝线系蒜,喊邻家女出来吃插彩旗的重阳糕。
肖易看了小韵给他的重阳糕,有印鹿“食鹿糕”,印象“万象糕”。
嗬,重阳节真是热闹的节目,要圆临安人各种需求。
系蒜,葱明,食禄当大官。
“二少爷,你尝尝看。”小韵见肖易捏着糕点看了良久,其实味道不错的。
“哦。”
肖易咬了口糕点,原以为是素馅的。
他记的她喜欢吃甜的,为何最近不来钱记了,听信传闻,那日恼了他?
“小韵,近日可曾见钱家丫头来么?”
“奴婢不知二少爷问哪个姐姐。”
小韵弯了弯唇,二少爷原来想着三姑娘,自古以来,君子配淑女,三姑娘虽不算淑女,可容貌身形窈窕。
“你见了哪个?”肖易瞥了瞥小韵,这丫头学精了。
“前日见了小北姐姐,对着我们这边瞧了瞧,奴婢欲与她搭话,她又走了。”
“不曾说什么?”
小韵摇头,说着转身又取包糕点来。
二少爷有心,那便随着心意了。
“奴婢记着三姑娘的喜好,二少爷若要见她,可拿奴婢备的糕点。”
“谁说我要见她?”
肖易勾唇笑了,这丫头心思倒多,再多问数句,岂不是又有东西要拿出来。
小韵不解,“二少爷,你不愿见三姑娘又为何问?”
肖易拍拍手,道:“近日不曾见她们来钱记,随口一问。”
所言甚虚,二少爷你莫要装了。
小韵默默转身,将糕点放回原处。
“哎,拿出来又收作甚?”
“……”
“不说与她么?”
“……”
“二少爷说不许你去了?”
“奴婢去见三姑娘么?”
小韵指着自己问,这又是什么话,她快绕糊涂了。
……
钱家。
窗外,西风渐紧,室内,香薰袅袅。
钱婳包着裘衾,自观潮那日回来至今不曾出门,伤寒卧床休息近半月,近日大姨妈造访,虽有些无聊,人却又胖了些。
“三姑娘,怎的又起了?”小南手拿台历,又近前给钱婳遮严肩膀。
“糖水稍等,小北去后厨取了。”
“哦。”
钱婳应了声,可能宅久了,她懒的多说话。
窗外秋叶纷纷,她是夏天来临安城的,现瞧着又快入冬了,不知临安城雪景如何,待再歇两日她要出门了。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用完午膳来看姑娘,”小南见钱婳不看台历,又拿到一旁,“姑娘若有不适,待用了膳再歇。”
“姑娘,糖水来了。”
钱婳喝了糖水,越感觉唇干舌燥。
城内售的胭脂水粉约莫不适合她用,陈嫂给的蜂蜡倒不错,待吃了饭再涂。
“小北姑娘。”
听到外面有仆人喊了声,钱婳对小北点头。
小北出去一会,笑着回来了。
“姑娘最近苦闷不乐的,奴婢给你耍戏法看。”
一包糕点,这戏法有些简略了,钱婳低头吃饭,懒的理这丫头。
小北又拍拍手,“姑娘,热闹要多瞧会,你看有芙蓉花来了。”
两仆人搬着一米多高的盆景进来,小北挥着手喊,一会放近些,姑娘夜难寝可看,一会又勿再近,莫要香薰了。
小南瞧着总感觉小北藏了猫腻,待众仆人丫鬟退出,于是细问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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