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暗暗琢磨,钱婳当真不知此事么,她的丫鬟昨日亲口与他说的。
若她心有不甘,那么此时又在何处?
钱家总不至于搞这么大形势,到时候选了女婿,女儿却不认账的;他不理解以前的三姑娘,潜意识感觉像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此时进退两难,他给这些野男人打退了再说。
一众人至内院,已有钱家大少奶奶等着了。
“婆婆。”文娜起身向老妪施礼。
老妪夫家姓玉,亦为大娘子乳母,以陪房之尊入肖家的,家主亦不敢怠慢。
老妪回礼,“大少奶奶快坐,莫要折了老身。”
大少奶奶如今有身孕,金贵着,岂敢劳其动身。
两妇人亦笑,“大少奶奶你可莫要吓着婆婆了,待生了小公子,咱们婆婆要与金锁的。”
大少奶奶文娜被说的有些羞了,又轻瞥了老妪,见其眉眼中有笑意,心内稍安,今日原不许她来的,只她执意要瞧新鲜。
小姑信了妯娌之言,此时在兰府做客,文娜随口问了句,“前来应选众郎君,齐了么?”
“哎,那求姐姐估量的郎君,怎的不见他?”
一妇人问另一妇人,另一妇人指着迟来的肖易道:“易郎君么,那来的不是他又是何人。”
“小郎君可是迷了路?”
当着钱家众人,肖易笑了笑,问话的老婆婆约莫身份不凡,顺手指着一处风景道:“昔日尝闻临安风景,今日得见府中之景,一时贪看了,求婆婆恕某不周之处。”
“小郎君言重了。”老妪坐着丫鬟搬了的高凳,手执卷将之前所录的众郎君的条件又瞧了一遍。
包括肖易在内约有五十名郎君,此时皆坐于一溜矮凳。
两妇人又派丫鬟们看茶,众人皆口中称谢,老妪暗思此前大娘子提点之言,待过此关需为应选诸郎君画像了,姑娘瞧着总会有中意的。
稍待,老妪转脸对两妇人点头。
两妇人起身,一问话,一执笔记。
“敢问孙郎君以何为业,平日读了甚书做了甚学问?”
“某于北市开染料铺,平时读些园圃类书,至于学问不敢多提,自知不如府中两少爷的。”
“郎君勿自谦,容奴再多嘴劳问,平时有甚消遣。”
“某向来不做那好赌之徒,亦不贪恋风月,只诚心求府中小娘子,共度此生。”
妇人露了客套的笑,又将原话问了旁边的人。
职业,学历,爱好特长。
其实抓重点来看的话,大多数的人都是自身条件缺什么便求什么,钱家人如此细问,可知原三姑娘素日不做甚事不喜读书,甚至可能五谷不分。
否则问甚消遣擅长,难道钱三姑娘不懂消遣,嗬,临安城有名的好么。
若将她的喜好放出来一观,他约莫感兴趣的。
当听那野男人说不贪恋风月,肖易心内暗笑:说不贪恋美色便不贪了么,敢这般夸口的可以去当和尚了,他赏不敢如此自夸的。
钱家丫鬟有句话说对了,今日来拣便宜的癞蛤蟆真多哦。
耳边又听一人回话,口音十分奇怪。
“鄙人家中世代做皮料营生,四书五经不曾读,只学数术,常年往返于边境,善骑射。”
中有混迹于风月的男人,闻言私语调笑,肖易听见瞪了言语污秽之人。
MMP,他要收回钱家亲友团物尽其用,排女眷来问细致话的夸词了,这种大型相亲会适合有男人同来,若有说脏话的给打出去。
忍着心中不快又坐了会,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欲打呵欠,偏妇人转过身向这边来,他只得收回手。
“易郎君需歇息么?”
“姐姐说笑了。”
“需请教易郎君,奴怎的说笑了?”
“珠玉在侧,觉我形秽,某心知不如旁人,有些难以之处。”
看这妇人生的聪慧容貌,应听懂他话中之意,此时不便出手教训满口荤话的人,嘲讽两句可稍解他心中之怒意,姑娘家的名声岂可随意说笑。
尤其是拿她来说笑。
问话的妇人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神色,看他问道,“郎君此话当真?”
他回的亦糊涂,“不敢。”
妇人又道,“敢问郎君以何为业?”
不可说染须补牙的。
临安人皆知御街开店做生意的,数肖家会元郎的肖氏术补堕齿,不止登门的客人寥寥可数,连打下手的亦雇佣不起,只有家中奴仆随着洒扫。
他今日用易肖之名参选,不如说来日有可能做的生意。
“礼行。”
对,礼行,此前他大哥肖良亦问了他的。
“郎君平日读甚书,”问话的妇人欲多问礼行可在御街,听身后老妪咳了声,便不敢多嘴了,“不拘经书之类的。”
“虽多有涉猎,浅尝辄止。”嗬,又装又谦虚的话,敢问有谁可装的赢他。
“可曾应试?”
“今春应了。”
“平时有何消遣?”
“圣人曾说君子勿要近庖厨,某不以为然,私心感女子多不易,若他人求的良缘,愿为妻煮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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